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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凤台梁凤台花晚凝结局+番外

盐焗小米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花晚凝心中猛地一颤,长公主特意提及刑部,个中深意不言而喻,难道这是在暗地里纵容自己查花家的案子?赵羽宸轻轻挥了挥手,说:“起来吧,火铳改良一事,莫要让朕失望。”“是!”花晚凝应了一声,福身行礼后缓缓退出大殿。......暮色四合时分,宫外青石板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。花晚凝驻足,回过头,只见一红袍身影破开暮色,逆光中战马前蹄高扬,鞍上女子甩开猩红披风跃下,护腕上燕州军独有的玄鸟纹在余晖中泛着冷光。“阿怜!”来人激动道。花晚凝看清了,她怔怔望着来人,是燕州城头与她分食胡饼的周灼华,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璃。“阿璃?是你吗?”花晚凝激动却又有些不敢置信,喉间哽着千言万语,怕周灼华会同别人一样恨花家,连带恨她。“是我,真真切切。”周灼华笑道,随后将...

主角:梁凤台花晚凝   更新:2025-04-25 15:47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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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梁凤台花晚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凝凤台梁凤台花晚凝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盐焗小米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花晚凝心中猛地一颤,长公主特意提及刑部,个中深意不言而喻,难道这是在暗地里纵容自己查花家的案子?赵羽宸轻轻挥了挥手,说:“起来吧,火铳改良一事,莫要让朕失望。”“是!”花晚凝应了一声,福身行礼后缓缓退出大殿。......暮色四合时分,宫外青石板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。花晚凝驻足,回过头,只见一红袍身影破开暮色,逆光中战马前蹄高扬,鞍上女子甩开猩红披风跃下,护腕上燕州军独有的玄鸟纹在余晖中泛着冷光。“阿怜!”来人激动道。花晚凝看清了,她怔怔望着来人,是燕州城头与她分食胡饼的周灼华,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璃。“阿璃?是你吗?”花晚凝激动却又有些不敢置信,喉间哽着千言万语,怕周灼华会同别人一样恨花家,连带恨她。“是我,真真切切。”周灼华笑道,随后将...

《凝凤台梁凤台花晚凝结局+番外》精彩片段

花晚凝心中猛地一颤,长公主特意提及刑部,个中深意不言而喻,难道这是在暗地里纵容自己查花家的案子?
赵羽宸轻轻挥了挥手,说:“起来吧,火铳改良一事,莫要让朕失望。”
“是!”花晚凝应了一声,福身行礼后缓缓退出大殿。
......
暮色四合时分,宫外青石板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。
花晚凝驻足,回过头,只见一红袍身影破开暮色,逆光中战马前蹄高扬,鞍上女子甩开猩红披风跃下,护腕上燕州军独有的玄鸟纹在余晖中泛着冷光。
“阿怜!”来人激动道。
花晚凝看清了,她怔怔望着来人,是燕州城头与她分食胡饼的周灼华,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璃。
“阿璃?是你吗?”花晚凝激动却又有些不敢置信,喉间哽着千言万语,怕周灼华会同别人一样恨花家,连带恨她。
“是我,真真切切。”周灼华笑道,随后将花晚凝紧紧将花晚凝环入怀中拥了又拥。
两人许久未见,许多话想说。
花晚凝忽觉眼眶发烫:“燕州距此八百里,你怎么......”
“你可知,我家那老头,竟然逼我入东宫!”周灼华冷笑一声:“当夜便单骑闯出燕州大营,沿途换了三匹马。”
周灼华说着忽地凑近花晚凝,眼中满是怜惜:“倒是你,怎的消瘦至此?””
“先不说这些了,奔波了这么久,你饿吗?”花晚凝笑着问道。
“嗯!”周灼华点了点头。
“神都这里的饭食你恐怕吃不惯,我带你去一家燕州酒楼。”花晚凝道。
“好!还是阿怜懂我!”周灼华笑道。
周灼华跟着花晚凝踏上木质旋梯时,正见三楼临窗处坐着位金丝云纹锦袍的公子。
那人目光掠过花晚凝时骤然凝住,却在触及周灼华冷肃神色后若无其事地转开脸去。
“梁家那位纨绔......”周灼华落座时特意将花晚凝让到背光处,自己挡在雕花木栏前。
她也听说过梁凤台差点一箭杀了花晚凝,所以厌恶得很。
“他如今可还在欺负你?”周灼华关切道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花晚凝说。
楼下传来胡姬跳柘枝舞的鼓点,花晚凝将烫好的梨花白推过去:“阿璃,燕州厨子最擅炙鹿脯,配这梨花白正好。”
话音未落,跑堂已捧着朱漆食盒碎步而来。
揭开盖子的瞬间,胡麻混着莳萝的香气漫过十二扇檀木屏风。
周灼华夹起片琥珀色的肉脯,咬着炙烤得焦脆的边角:“神都的厨子竟将鹿肉制得酥成云片糕!”
她吃得酣畅淋漓,时不时赞叹两句。
忽听得隔壁厢房传来梁凤台的朗笑,花晚凝执壶的手微微一顿,酒液在青瓷盏里晃出细碎涟漪。
时辰差不多了,描金账单被掌柜呈上,掌柜哈腰道:“二位姑娘吃的,方才梁世子已结了酒钱。”
周灼华诧异。
花晚凝不语......
回到伽蓝寺,趁着无人时,周灼华面色有些凝重:“晚凝。”
说着从从怀中取出个浸透血渍的牛皮囊,抖落出半卷焦黄账簿与半枚青铜虎符:“前些日子截杀东胡探子,在他们抢掠的东西中发现了这个,我便偷偷带来了。”
花晚凝接过牛皮囊,指腹抹过账簿上“永昌十六年军械”几个朱砂字,随后仔细看了看。
这记账方式与花霆烨惯用的如出一辙,虎符纹路也与当年花家军残片吻合。
“是有人刻意模仿父亲的记账方式来记录军械相关事宜,来坐实花家通敌叛国的罪。”花晚凝说着思考片刻:“不过,这虎符既然是出现在东胡手中,或许是因为他们利用了这半枚虎符,制造了花家私自调兵的假象?”
“可是......为什么是东胡?”周灼华问。
“不只是东胡......”花晚凝说道:“陷害花家的,本身就与东胡勾结。”
......
翌日清晨,天色尚早。
金殿内,大臣们身着朝服,神色各异,交头接耳间一片嗡嗡之声。
就在这时,工部侍郎裴文渊微微躬身,双手捧着笏板,道:“陛下,臣听闻昨日陛下任命花晚凝为神机司使,臣以为此举欠妥,恳请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此言一出,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,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裴文渊。
赵羽宸坐在龙椅之上,神色平静,不紧不慢地问道:“哦?裴卿为何有此一说?”
裴文渊挺直身子,高声道:“陛下,花晚凝乃罪臣之后,按律本不该活着,全赖陛下仁慈,才留她性命,可是......”
裴文渊顿了顿,继续道:“可是花氏女蒙天恩苟活已是造化,安敢让她担任神机司使此等要职?这实在是于理不合,恐遭天下人非议。”
此言一出,一些大臣小声议论起来。
“裴卿。”赵羽宸微微皱眉,目光扫过群臣,尽力克制着怒气:“上月,北狄已得西域匠人相助,造出连发火铳,尔等谁能将射程再增三十步?谁能让哑火率减半?谁能复原出那火铳?谁又能为朕造出射程百步的连珠铳?”
此言一出,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,众人面面相觑,无人敢言。
过了半晌,赵羽宸见无人应答冷笑道:“怎么?平日里一个个自诩为国之栋梁,如今到了用人之际,却都成了哑巴?花晚凝虽为罪臣之后,但其人聪慧过人,且有复原火铳的本事。朕任命她为神机司使,就是要她为我大周改良火铳,抵御外敌。朕宁用活着的鬼才,也不用死了的忠魂!”
“此事就这么定了,谁若再敢多言,休怪朕不客气!”说罢,赵羽宸猛地一拍龙椅扶手,声音在大殿内回荡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
大臣们见状,纷纷跪地,齐声道:“陛下圣明!”
“皇帝好威风啊。”太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。
众人忙转身看去,只见太后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稳步走进。
她一身华丽凤袍,头戴凤冠,眼神锐利得很。
皇帝立刻起身恭敬行礼:“儿臣见过母后。”
大臣们也纷纷跪地请安。

虞书淮很快没了耐性,心中怒火更甚。
他猛地一拍桌,震得怀中美姬和杯盏一颤。
“姓花的,看来你今日是打定主意不给我虞某人面子了!”他恶狠狠地说道。
花晚凝垂眸浅笑,梁凤台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中茶盏,似乎从花晚凝眼底深处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悲哀。
见花晚凝欲动筷,他只觉一股无名火起,随后猛地发力,手中的茶盏在这股蛮力下“咔嚓”一声被捏碎。
紧接着他霍然起身,“唰”的一声拔剑出鞘。寒光一闪,席面上那道菜一分为二,桌子也被生生劈烂。
这变故惊得周围人脸色煞白,替虞书淮倒抽一口凉气。
虞书淮更是瞪大双眼,又惊又怒却说不出话来。
“凤台兄,你这是......”沈君羡满脸惊愕,又看了眼那道分为两半的“月满人间”,便突然明白了其中缘由
“呵。”梁凤台冷笑一声,紧紧瞪着虞书淮,怒道:“姓虞的,好一个指桑骂槐,你可是在笑我如今身在神都,却不能与家人团聚?”
“梁世子,我绝非此意!”虞书淮忙声道。
“今日这席面我是吃不下了,恕不奉陪!损坏的东西记我账上。”梁凤台说罢将剑利落收入鞘中,袍袖一甩大步离开。
“梁凤台。”虞书淮咬牙一字一顿,紧握拳头,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。
花晚凝缓缓起身,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歉意:“今日一切全由我而起,是我扰了诸位雅兴,实在对不住,我自罚三杯。”
说罢,她端起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,染着酒渍的唇色艳如泣血,衬得她愈发灼人。
三杯酒下肚,花晚凝微微福了福身:“告辞。”
花晚凝一走,有的公子哥儿便百无聊赖地开始拨弄手中冷透的蜜饯金桔。
忽听得邻座贵女轻叹:“原是想有机会来看梁世子舞一舞破阵剑法的......”
“正是呢。”邻座紫衣少女道:“只是这以血养锋的杀招,如今在神都,怕是连三成威力都使不全了......”
席面还没开始,就走了两位重要的人,这让在座许多人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凤台兄性子是豪爽些。”一人道。
“书淮,要我说你是有点过分了,那小娘子又没做错什么,生得还那般娇艳动人,你也没必要邀她来又当众叫她下不来台啊!”一男子皱着眉不解道。
“是啊,听说这花小姐如今病体缠身,怕是活不了几年了,你这般刁难她做什么呢?”一女子也跟着附和,眼中满是怜惜。
“我妹妹因花家惨死!难不成我要对她花九客客气气的?”虞书淮咬牙切齿,眼眶泛红。
“那明明是东胡所为啊,难不成是她一个小娘子的错。”一男子道。
“咱们日后还想与她交好呢,被你这么一闹,她许是再也不想搭理我们了。以后在这神都,抬头不见低头见,这关系可就难相处咯。”另一女子语重心长地劝着。
花晚凝迈出摘星楼,便瞧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立在门口。
廊下灯笼倾洒而下,在他周身勾出一层淡淡的金边。
花晚凝说:“还没走呢?”
梁凤台闻声转过头来,抬手递出一串糖葫芦:“别多想,方才瞧见一个老伯敲着梆子叫卖,顺手买了串。”
花晚凝伸手接过糖葫芦,贝齿轻启,小心翼翼地咬下一颗山楂。
糖水在唇齿间迸溅,染得嫣红的唇瓣娇艳欲滴。
恰似春日枝头盛放的海棠,夺目又勾人。
梁凤台不自觉地被她这副模样吸引,半晌才回过神来,说:“你看起来心情不错。”
“方才二哥哥帮我出气,我高兴。”花晚凝说。
“你可不要自作多情。”梁凤台冷笑道:“我全是为我自己。”
花晚凝轻笑,也不反驳。
“看不出来,你如今还挺能忍的。”梁凤台调侃道:“我都感觉见了鬼。”
“以为我会大喊大叫?”花晚凝问道。
“哼,反正又不是没见过你发疯的样子。”梁凤台双臂环胸,似笑非笑地回她。
花晚凝笑了笑:“先别说我,倒是你,今日这一剑,自己心里也舒坦了吧。”
“我早就想这样做了。”梁凤台笑道:“还早呢,去逛逛?你二哥我请客。”
花晚凝说:“乐意奉陪。”
元夕夜三日不宵禁,西市青石板上已铺开十里星河。
花晚凝选了盏兔子灯走着,梁凤台在旁跟着,灯罩烛火里两人的身影一同摇曳。
“二哥哥这般熟门熟路,莫不是常带姑娘逛灯市?”花晚凝忽然一脸认真地问道。
“我......”梁凤台脚步微滞,有些气恼地回答:“才没有......”
“我与你说笑呢。”花晚凝笑道:“二哥哥还真是天真无邪!”
怎就在这狡黠小狐狸面前露了怯!梁凤台心里有些恼,花晚凝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晃得他愈发心烦。
“当心!”梁凤台惊出声。
推糖人车跌撞而来,梁凤台忙伸手将人往身侧一拽。
朱漆灯笼擦着少女的发丝掠过,腿糖人车的老人连声道歉。
花晚凝踉跄半步撞进梁凤台怀里。
瞬间。
梁凤台闻到了茉莉香混着摘星楼的桂花酿,竟觉得比御前龙涎更惑人。
花晚凝忽嗅得松烟墨混着冷梅香,清冽得教人想起雪后初霁的梅林。
“没事吧?”梁凤台问道。
花晚凝摇了摇头。
见她鬓角有薄薄的一缕发丝被勾了下来,梁凤台指尖微动,却终未抬手。
花晚凝只觉耳后发烫,忙指着彩绸环绕的摊位:“去那边瞧瞧,好像是投壶!”
竹矢破空声里,四周渐渐聚起看客。
花晚凝连投三支皆中贯耳,正要去取第四支时,忽觉腕上一暖。
梁凤台不知何时贴在她身后,玄色箭袖笼住她藕荷色衫子,袖口金线扫过她腕间红绳:“虎口再松三分。”
他吐息拂过她耳际,一用力,竹矢斜斜插入壶口,在铜胆上撞出清越声响。
众人拍手叫好,花晚凝反手将最后一支箭塞进梁凤台掌心。
梁凤台低笑一声,信手掷出竹矢,众人见偏得厉害便觉得投不中,谁知竹矢颤巍巍卡在了壶耳里。
满场哗然中,梁凤台接过彩头,将鎏金点翠的绒花海棠簪在了花晚凝鬓边。

“赵景煦!”花晚凝说出这三字时,眼中寒意骤起,仿佛裹着数九寒冬的霜雪,惊得赵景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她看向赵景煦如同看仇人的眼睛,喉间泛起苦涩,冷笑一声:“太子殿下,您真当自己是个金疙瘩?这天底下所有女人都要为了你上赶着去东宫?上赶着去做太子良娣?”
“花晚凝!你!”赵景煦手指颤抖着指向花晚凝。
梁凤台百无聊赖地倚着廊柱,听到这话,忍不住嗤笑出声。
“同你讲话......”花晚凝忽然后退半步,冷声道:“我恶心得紧,恕不奉陪。”
花晚凝实在不愿再与赵景煦多费口舌,紧咬下唇,转身便走。
“花晚凝!你竟敢如此同本宫说话!”赵景煦立刻伸手去拦花晚凝。
梁凤台迅速上前,挡在了花晚凝身前,恰到好处地隔开了两人。
梁凤台说:“太子殿下此番特意前来,不正是为了试试新改良的火铳吗?怎么这会儿倒像是自己误食了火药,火气这般大?”
赵景煦被这话猛地一噎愣在原地,好半晌才逐渐回过神,忙抬手整了整衣冠,道:“正事要紧,走吧。”
校场上。
一番热火朝天的试验后,改良火铳的威力展露无遗,赵景煦脸上毫不掩饰满意之色,擦拭摩挲着火铳枪身,高声道:“好!这可比先前西戎呈上来的火铳厉害不知多少倍!”
“西戎那些破铜烂铁,也配称作火器?”梁凤台翻转手腕,三枚弹丸接连穿透百步外的靶心。
赵景煦仰头,看见天穹澄澈湛蓝、万里无云,忍不住感慨道:“今日这天气真是舒爽!本宫心情也格外畅快!呵,若不是遇到了那个花晚凝......”
梁凤台凝视着靶心上青烟,忽然问道:“从前的花良娣与殿下初见那日,可也是这般晴好天气?”
赵景煦擦拭铳管的手顿在半空,看向梁凤台冷声道:“凤台,你可知自己在问什么?”
“只是好奇。”梁凤台解下护腕:“毕竟能让殿下将良娣二字说得这般咬牙切齿的绝非等闲之辈。”
赵景煦随后反问:“你觉得她的眼睛如何?”
“初见时像浸在瑶池的玉,后来......倒像太庙壁画里食香火的妖......”梁凤台微微皱眉,脑海中浮现出花晚凝那又冷又淡的双眸,继续说:“那双狐狸眼有时含情,有时透着慈悲,像是一双菩萨的眼睛。我这话,说出来怕是有些大逆不道了。但不得不承认,那是极为好看的。”
“哼。”赵景煦冷哼一声,说:“可惜了这么美一双眼,里头装的全是算计。你说她是慈悲观音,可知这菩萨眼底下装的是罗刹?”
“此话怎讲?”梁凤台问。
赵景煦说:“我从前只当她心机重些,想着女子有些心思也正常。可后来呢,她竟做出顶替别人身份成为太子良娣这等事,这般不择手段,这般自以为是,实在是令人作呕。”
梁凤台默默听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
见梁凤台许久不言,赵景煦说:“凤台,你可知,本宫最厌恶的是什么?”
梁凤台抬起头,迎上赵景煦的目光,说:“桀骜难驯之人?”
赵景煦望向远方,说:“本宫曾养了只海东青?驯了它三月依旧是见人便啄,全然没有臣服之意,倒不如当初直接折断翅膀。”
“我倒觉得......”梁凤台说着举起火铳,说:“狐狸眼配凤凰命,才是顶有趣的话本子。”
下一秒,铳声震天,弹丸再次穿过靶心。
梁凤台说笑着露出手臂疤痕,像是爪印。
他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,眼中闪着狂热与执着,说:“对我而言,驯服那些性子古怪的主,其中滋味,妙不可言。”
花晚凝离开羽林军校场后便回到了伽蓝寺。
暖阳倾洒,庭院里繁花似锦,微风拂过,花瓣簌簌飘落。
周灼华要与花晚凝作别。
“这就打算走了?”花晚凝道。
“是,多日不见祖母,心中总是放心不下。”周灼华回答。
“等我一下。”花晚凝说吩咐桃暖春来拿出一些神都的吃食,自己急着给周灼华行囊里添。
周灼华连忙上前拦下花晚凝,握住她的手:“哎呀我的好晚凝,你给我装这么多做什么?我来见你时两手空空,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不是给你的。”花晚凝将最后一块琥珀桃仁压进食盒夹层,笑道:“阿璃你忘了?周老夫人从前可是神都人。这些神都的吃食,你也带回去给老夫人吧。”
“哎呦!还是你想得周到!”周灼华笑着接过行囊:“祖母一定高兴得不行,一高兴,身子可能就好了!”
“老夫人福泽深厚,再者有阿璃这么懂事的孙女,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花晚凝说罢眼中有一丝担忧:“只是,你父亲若是再逼你去东宫那该如何?”
周灼华无奈道:“我整这一出,他应该是不会再逼我了。这老头想一出是一出,见幽州韩家那老头将韩沁柔去了东宫,自己也想凑热闹。”
说到此处,她有些担忧地看向花晚凝:“阿怜,我离了神都,怕你又要孤身对着满城虎狼,那韩沁柔如今也在神都,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跋扈,如今,又占了你太子妃的位子,你一定要小心些......”
花晚凝点了点头:“嗯,知道了。阿璃,替我向老夫人问安。”
“好!”周灼华利落翻身上马,坐稳后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又说道:“对了,那半块虎符,我记着呢,有消息一定与你说。”
“多谢。”花晚凝心中过了一丝暖意,看着周灼华的身影渐行渐远,在原地伫立良久,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......
翌日,西戎五大部派遣义渠部翟阿骨携火铳至大周,其意非为通好,实则暗藏祸心。
这翟阿骨目中无人,以为上次借西戎火铳炫耀武力后大周后迟迟没有回应,定是火器之术不如西戎,便妄图以此恐吓大周,要求大周将北凉几座城池割让给西戎。
消息传至宫中,龙颜震怒,皇帝当即召见花晚凝。
花晚凝匆匆带着那一批改良的火铳入宫。
不过片刻,她的脸色陡然一变,心中猛地一沉。
这火铳......全都被人做了手脚......

目光猝然交汇,老妇嘴角微微上扬。
花晚凝瞳孔猛地一震,很快恢复平静,将桃暖叫过去说了些什么。
桃暖出门走到那老妇跟前:“这位婆婆可是要为家中儿孙祈福?”
老妇点了点头。
“请随我来。”春来道。
此刻岁青正靠着树啃着饴糖,忽见寺门空无一人,登时惊得糖块卡在喉间。
他慌忙从翻上另一头的朱墙蹲在檐上,见花晚凝与身后跟着个的佝偻身影走进了禅房,只有桃暖一人离开将门带上。
雕花木门吱呀阖拢的刹那,睚眦剑已抵住老妇咽喉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花晚凝冷声道。
“暗卫惊鹊,前来投靠花九小姐。”老妇口中竟是清冷女声。
三年前父亲遣散所有死士时,确实说过留了枚活棋在皇城,不过......怎会是位老妇人。
“如何证明?”花晚凝说着,手中力道又多了几分。
老妇缓缓抬起右臂,露出腕间泛着鎏金的新月刺青。
“小姐请看。”
花晚凝瞳孔骤缩。
那刺青边缘渗着朱砂,正是花家暗卫独有的印记。
花晚凝将将睚眦件收入鞘中,说:“你这声音相貌......”
实在不相符。
“不敢欺瞒小姐。”老妇说罢将手指插入耳后,随着一阵什么撕裂的黏腻声响,老妇整张面皮被剥落,烛火跃动间,是一张少女面容。
花晚凝虽早有心理准备,仍不免一惊。
惊鹊解释道:“我虽然会些易容之术,却唯独声音无法改变,还望小姐莫要见怪。”
花晚凝看着惊鹊,难不成父亲早就想到过花家会有落难的这么一天?
只不过没有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......
惊鹊下跪抱拳:“小姐,花将军遣散暗卫,原命我该五年期满后入神都。后来花家落难,得知九小姐尚在人世,惊鹊便擅作主张提前来寻小姐。见伽蓝寺檐角悬的九转莲花灯上有半朵木槿花,便知道小姐就在里面。”
花晚凝思虑良久,花家落难,惊鹊竟还肯来找她,还愿兑现诺言,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,只不过......
花晚凝将惊鹊扶起:“我如今是戴罪之身,跟着我恐怕凶险非常,你已是自由身,若你要走,我也绝不留。”
“小姐太小瞧我了,我惊鹊岂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?”惊鹊忙说道:“小姐有所不知,惊鹊本是该死之人。是花夫人赐我新生,大恩大德没齿难忘,唯有投靠花九小姐,做九小姐的剑刃,才能报答花家恩情。”
花晚凝思索片刻:“若你愿意,便跟着我。”
“是!小姐!”惊鹊笑道,随后面露关切:“听闻小姐如今身中剧毒,可有解毒之法?若有解药,我上刀山,下火海,也要为小姐寻来。”
“没有外边传得那么严重,我无大碍,最主要的,是要先查清花家灭门真相,还花氏一族一个清白。”
花晚凝话音刚落,惊鹊警惕地抬头看向房顶,神色骤变:“小姐,此处怕是隔墙有耳,咱们的话被不该听的人听去了。”
言罢,惊鹊出了门,转瞬便轻功掠上屋檐,与檐上的岁青缠斗在一起。
两人你来我往,见招拆招,最后先是惊鹊瞅准时机将一枚银针,射中岁青。
“哎哟,你耍赖!”岁青捂着肩膀从屋檐坠落。
惊鹊趁势而下,几个起落便稳稳落在地面,将岁青制住,随后手脚麻利地将他捆绑起来倒吊在房梁之上。
被倒吊着的岁青发丝垂落,却嬉笑着开口说道:“这位姐姐,你方才那招燕回旋可否教教......”话还没说完,惊鹊便眼疾手快将银针抵在他脖颈处。
惊鹊向花晚凝请示:“小姐,这人鬼鬼祟祟不知在耍什么心思,可要将他斩草除根?”
“小郎君,你去房檐上做什么?”花晚凝微微挑眉:“学起梁上君子了?”
岁青忙不迭解释:“别别别斩草除根呀!姐姐,公子吩咐我务必看好你,我可绝没有任何坏心思,只是在认真当差罢了!”
“无妨。”花晚凝抬手拦下做势要动手的惊鹊,目光重新落回岁青身上:“花家灭门真相,我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,这一点,你家公子也是知道的。小郎君,你若要将此事告知你家公子,也并无不可。”
“姐姐,你尽管放心。公子的意思是让我护你周全,只要你在立春之前不踏出伽蓝寺就行,没别的了。”岁青笑道。
“就你这小崽子还想护小姐周全。”惊鹊冷声道。
花晚凝俯身捡起岁青掉落的饴糖袋子,问道:“你多大了?”
“十五,六岁就跟着公子啦!”岁青笑道。
“饴糖我便带走了,小孩子少吃些糖,小心烂了牙。”花晚凝笑了笑,说:“往后你也别在檐上蹲着了,若是一个不小心摔着了,我怎么和你家公子交代?”
“嗯!”岁青重重应了一声,随后看向惊鹊说:“这位姐姐身手了得,得空了可否教教我?”
“要跟着我学功夫?”惊鹊冷笑一声:“先接我三招再说。”
“那可否先放我下来呀!”岁青娇气道。
惊鹊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,随后解开绳子将他提溜下来。
岁青“噗通”一声落地,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。
一边满脸堆笑地看向惊鹊和花晚凝道谢:“多谢姐姐,多谢姐姐,我以后肯定不在房檐上瞎晃悠了。”
“好了,既然没事了,你继续认真当差便是。”花晚凝道。
“嗯嗯!”岁青头如捣蒜,又偷偷看了惊鹊一眼,小声道:“那我先出去啦,姐姐要是改变主意想教我功夫,随时叫我。”说罢,他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,生怕惊鹊反悔再把他抓回来吊起来。
......
到了夜里,花晚凝神色凝重,从袖间缓缓拿出两份身契,正是桃暖和春来的。
“我们的身契不是在内务府吗?”桃暖眼尖,一眼便认出那熟悉的文书,眼中满是诧异。
惊鹊说:“你们不必追问身契从何而来。”
实则,这身契是惊鹊易容深入内务府取出来的。
“姑娘这是要做什么?”春来问道。

花晚凝将手中身契凑近烛火。火苗舔舐着纸张,身契渐渐被烧成纸灰簌簌落入炉子里。
她说:“这两年,有劳你们二人不因我是罪女而另眼相待,从今往后,你们已是自由身,你们可以继续跟着我,若想走,我绝不阻止。”
“姑娘是要赶我走吗?”桃暖竟啜泣起来:“我,我不走,我哪儿也不去!”
“可你们想清楚了,我如今是戴罪之身,我要做的事更是凶险万分。”花晚凝劝说道。
话音刚落,春来与桃暖对视一眼,毫不犹豫地双双跪地。
春来说:“姑娘,从前在宫中,众人皆视我们如蝼蚁随意践踏。可自从跟了姑娘,我才知道人也不整日担惊受怕的。姑娘,我不走!”
“我也不走!”桃暖急忙附和,哭得愈发伤心。
花晚凝心中流过一丝暖意,上前擦去桃暖的眼泪,将二人扶起:“罢了,只是往后,无论发生何事,你们定要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。”
......
立春悄至,冬寒仍未散尽,伽蓝寺内寂静得很。
梁凤台身着锦袍,踏入寺中。
此次,他奉命前来为花晚凝取下束缚她的锁链。
“哟,竟是二哥哥来了。”花晚凝挑眉。
“这锁链是我亲手上的,自然也该由我来取下。”梁凤台声音低沉,他俯身单膝跪地,修长的手指触碰到花晚凝脚踝处的锁链,动作很轻。
不过当他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花晚凝脚踝时,喉头微微一动。
他抬眸望向花晚凝,见她不经意间微微别过头去。
没了锁链,花晚凝终得自由身,她揉了揉手腕,轻声道:“多谢。”
梁凤台嘴角微微上扬:“这么疏离做什么,怎的,不请我进去坐会儿?”
花晚凝有些疑惑,犹豫片刻,还是将梁凤台带回了屋里。
屋内陈设简单,梁凤台踱步至桌前,伸手拿起茶壶摇了摇:“不给二哥哥沏壶茶?”
“巧了,我不会点茶。”花晚凝冷声道。
“这可真稀奇了,难不成点茶还比假死难学?”梁凤台有些不怀好意地说。
“哼。”花晚凝轻哼一声,不再推脱,将滚烫的手炉塞进梁凤台掌心,挽起衣袖开始煮水、备茶。
梁凤台看向屋外的惊鹊:“她就是岁青说的那位高手?”
花晚凝点头:“嗯,特意挑了柄见过血的刀。”
梁凤台冷笑:“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,跟了个戴罪的主。”
花晚凝指尖抚过茶盏边缘,轻声道:“梅花开在雪崖上,倒比暖阁里的牡丹多三分清气。不是只有二哥哥有北境的风骨,这世上有情有义的人也不止二哥哥一人。”她抬眸,眼尾微扬,将泡好的茶放在梁凤台面前,茶汤溅出些许,洒在桌面上。
桃暖在一旁,小声嘀咕道:“这人怎么这样,管得也太宽了!”春来赶忙轻轻推了她一下,示意她噤声。
梁凤台自知说了不讨喜的话,便不再多说,端起茶杯轻抿一下,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——这茶的味道实在难以恭维。
“都说了我不会。”花晚凝瞥了他一眼,说:“别吐啊,好歹也是我第一次泡茶,不要浪费了这上好的明前龙井。”
梁凤台喉结微滚,心里暗爽,眼尾笑纹里浮着三分轻佻:“既然是花九小姐第一次泡茶,怎可不给面子。”
说罢他仰颈将茶饮尽,白玉扳指叩在盏沿发出脆响,藏着压不住的餍足。
“二哥哥此番前来,不只是为了喝茶吧。”花晚凝问道。
“花九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。”梁凤台放下茶杯,神色微微一正:“元宵节,听说虞书淮在摘星楼摆了一桌,点名要你去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花晚凝回应。
“你就不怕是场鸿门宴?”梁凤台道。
“为何要怕?”花晚凝挑眉。
“哈哈!随你!”梁凤台起身活动下筋骨,临走前瞥见桌上一张糖纸,嘴角微微上扬:“原来你喜欢吃这些东西,早说,回头二哥哥给你捎西市胡商新到的饴糖果子,可别再抢小孩子的了。”
“知道了,二哥哥下次可要多给我带些。”花晚凝笑道。
“外面冷,不必送我!”梁凤台穿上玄狐裘,将暖炉递给花晚凝后转身离开,掠过朱漆门槛时,一张木槿花桃符落在他的肩上。
......
正月十五,玉漏初停。
九衢灯火烧透琉璃夜,火树银花不夜天。
神武大街两侧缀满芙蓉灯,金箔剪的蕊芯随风轻颤。
护城河面浮着百盏莲花水灯,对岸忽然腾起许多长明灯,足有千百盏。
长街转角处,卖饴糖的老翁敲着梆子,少年正举着糖画在少女鬓边比划:“这琥珀饧浇的牡丹,倒比妹妹步摇上的还亮几分。”话音未落,却被身旁的孩童撞了个趔趄,少女慌忙去扶笑着让他当心点。
东风夜放花千树,星点落在画舫歌姬的缠金臂钏上。临水茶肆二楼,波斯商人解开羊皮袋倾倒玫瑰露,或将紫晶美酒坠入夜光杯。
不知谁家小童摔坏了兔子灯不停哭闹,牡丹裙装的女人忙用帕子擦拭孩子泪眼:“我的乖宝,上元节哭要哭走福运的!”说着往他嘴里塞了饴糖。
一旁的男人笑道:“不哭不哭,爹爹再买一个给你就是。”
小童睫毛颤了颤不再哭泣:“要......要那个小老虎的!”
“好好好,咱们先去摘星楼吃些好吃的,好不好?”男子笑着提议。
“好!”小童脸上还挂着泪珠,却已满心欢喜。
“贵客到!”摘星楼跑堂小哥高声喊道。
席间众人纷纷看去,只见花晚凝身着一袭素雅长裙,缓步而入。那裙裾翻飞时如云似雾,引得在场众人无不侧目。
梁凤台微微颔首,示意花晚凝在他身旁坐下。
两人各自端起茶盏,却谁也不曾言语,仿佛彼此全然陌生。
旁桌有人窃窃私语:“他俩莫非是一对?”
另一人小声道:“妹妹,你少看些画本子吧,梁凤台那般人物,怎会与她有瓜葛?听说当年他差点一箭射死花晚凝,毫不怜惜,两人如今怕是水火不容。”
此时席面上了一道菜,盘中是一轮用琼脂雕琢而成的明月,周围用桂花精致点缀。
虞书淮斜靠着,怀中搂着一位美姬,那美姬娇声细语地说道:“这道菜乃是摘星楼的招牌——‘月满人间’,寓意团圆美满,不知花小姐可愿尝尝?”
众人闻言,皆知虞书淮此番是故意刁难。
什么“月满人间”?分明是在暗讽花晚凝全族被灭,孤身一人,无法与家人团圆。
花晚凝只是淡淡一笑,没有吃。
虞书淮见花晚凝不动声色,心中愈发不快,冷笑道:“花小姐,怎么不吃啊?”
梁凤台放下茶盏,目光微微一沉,却未多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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