璃碎片堆成的城堡。
晚秋咬着笔杆,在画旁写下:“每一片玻璃都刻着‘为你好’,却没人告诉我,玻璃会扎手。”
第二章:发霉的录取通知书社区画室的空调漏风,晚秋对着石膏像发呆,铅笔在画布上拖出模糊的线条。
“秋秋,该下课了。”
馆长敲了敲她的肩膀,“你最近心不在焉的,是不是家里又……没事。”
晚秋慌忙收拾画具,帆布包带蹭到调色盘,钴蓝色颜料滴在水泥地上,像朵迅速枯萎的花。
她想起今早母亲摔碎的青花瓷碗,碎片里混着没吃完的桂花糖藕,那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一百个忌日。
巷口的旧书店飘来霉味,晚秋在书架间穿梭,指尖划过《德加的芭蕾女》《弗里达的自画像》。
店主老周从报纸后探出头:“又来找画册?
你上次借的《卡拉瓦乔》还没还呢。”
“下周一定还。”
晚秋掏出皱巴巴的钞票,买了支炭笔。
塑料袋里的笔杆硌着掌心的伤口,她想起母亲说“画画能当饭吃?”
,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行卡,说“去学画画,别管你妈”。
推开家门,苏月如坐在沙发上,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。
晚秋浑身血液凝固——那是她十八岁的美术学院录取通知书,她藏在父亲旧西装口袋里的宝贝。
“解释一下。”
母亲的声音像冰锥,“你爸临死前,就是用这玩意骗我?”
晚秋看着通知书上“林晚秋”的名字,想起父亲葬礼那天,母亲翻遍遗物也要找出的“秘密”。
“他说你自己放弃了,”苏月如突然笑了,“原来都是骗我的,你们父女俩合起伙来骗我!”
竹尺劈头盖脸地落下来,晚秋抱着头蜷缩在墙角,听见相框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玻璃碎片里,年轻的父亲穿着白衬衫,领口别着枫叶胸针,笑得那么灿烂,像极了她画里的阳光。
“他走的时候,喊的是你的名字!”
苏月如的竹尺断成两截,“我守着你二十年,换不来你一句实话!”
晚秋看着母亲颤抖的手,突然想起父亲住院时,母亲每天熬的小米粥,想起她在病床前打盹的样子,头发里添了银丝。
内疚像潮水般漫上来,却很快被二十年的压抑冲淡。
“对不起。”
她捡起录取通知书,转身走进雨里。
雨水混着泪水,模糊了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