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,寒意顺着经脉直窜头顶。
她浑身发冷,颤抖着拾起信笺,烛火在她眼前明明灭灭,恍惚间竟看到陆昭握着毛笔写字的模样。
突然,她的瞳孔骤缩 —— 落款处的印章边缘有一道细微缺口,那分明是兄长书房私印独有的特征。
沈知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正要开口质问,沈老爷已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。
“啪!”
厚重的檀木桌案震颤着,砚台里的墨汁飞溅在墙上,洇出狰狞的黑斑。
“即刻派人去狱中,让陆昭写下断绝书信,以证我沈家清白!”
沈老爷的胡须气得不住颤抖,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,“我沈家的女儿,岂能被这种小人玩弄!”
与此同时,阴暗潮湿的牢房内,腐臭的气息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陆昭蜷缩在发潮的草堆上,每一次呼吸都扯动后背溃烂的伤口。
干涸的血渍将干草染成深褐色,铁链在他脚踝上磨出带血的淤青,随着轻微的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,仿佛是命运的嘲讽。
突然,远处传来狱卒的叫骂声,皮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“哐当” 一声,牢门被粗暴推开,一个蒙着黑布的身影被踹了进来。
陆昭警惕地撑起身子,牵动伤口闷哼一声,却见那人利落地翻身站起,腰间玉佩折射出冷光 —— 正是赵公子腰间常佩之物。
“陆公子好雅兴。”
蒙面人声音沙哑,带着刻意压低的威胁,俯身时陆昭嗅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。
“沈姑娘已答应与赵家公子订婚,条件是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对方指尖划过陆昭渗血的伤口,“明日午时前,必须按我说的写。”
陆昭如遭雷击,喉间涌上腥甜。
庙会时沈知意仰头吃糖画的模样,她举着糖画挡在自己身前的坚定,还有临别时她绯红的脸颊,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。
“不可能...” 他挣扎着要起身,却被蒙面人死死按住肩膀,伤口迸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“她不会...由不得她。”
蒙面人掏出皱巴巴的信纸甩在陆昭脸上。
“沈老爷亲自定下的婚约,沈小姐认清你的面目,已同意婚约了。”
蒙面人嗤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张婚书的一角,在陆昭眼前晃了晃,“这红纸上的印泥还没干呢,赵家下的聘礼,此刻怕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