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回笼。
她抬眸,直视着萧烬的眼睛,三个月前父亲战死苍岭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
那日大雪封山,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天地间一片银白。
父亲带着亲兵死守关隘,城墙上箭如雨下,士兵们的惨叫交织在一起。
父亲身先士卒,手持长枪,一次次地击退敌人的进攻。
然而,援军却迟迟未到,最终城门被攻破,父亲被乱箭穿心,那支射中父亲眉心的箭,至今让她记忆犹新。
父亲倒下的那一刻,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,他紧紧地握着拳头,仿佛想要抓住什么。
云绾扑在父亲的身上,泪水夺眶而出,她发誓要为父亲报仇。
“妾身只信圣旨。”
她仰头咽下喉间血腥气,声音坚定,却不带一丝温度,“不信谣言。”
萧烬突然笑了,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冰棱,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他的笑声在洞房中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。
他斟满合卺酒,却在交杯时故意倾斜杯盏。
琥珀色的酒液泼在她嫁衣前襟,金线绣的白梅瞬间变成枯黄色,像是被命运无情地碾碎。
酒液顺着嫁衣流淌而下,滴落在地上,仿佛是她破碎的梦。
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,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,似乎在嘲笑云绾的天真与执着。
当夜梆子敲过三更,万籁俱寂,整个侯府都被黑暗笼罩。
云绾在妆奁底层摸到了那包砒霜。
这包砒霜是她出嫁前,父亲的一位旧部偷偷塞给她的,说是以防万一。
当时她不解其意,如今想来,或许是父亲早已预料到了今日的处境。
陪嫁丫鬟青杏跪着拽她衣袖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小姐三思!
老爷临终说过,无论如何都不能......说萧烬不是真凶?”
她冷笑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那为何圣上要急着把我赐婚给仇人?”
铜镜突然映出人影,萧烬不知何时立在屏风旁,手中匕首挑着个滴血的布袋——正是她埋在梅树下毒杀看门獒犬的鸡骨头。
“夫人好手段。”
他甩手将布袋钉在床柱上,惊落满帐流苏,那流苏如同一场无声的雨,纷纷扬扬地落下。
“可惜这招,本侯第三任夫人用过。”
云绾闭上眼睛,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的人生会如此坎坷。
父亲战死,自己又被当成政治牺牲品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