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了。
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——父亲醉酒后的皮带,母亲躲在厨房的啜泣,课桌里被撕碎的月考卷子。
还有那封始终没勇气递出的情书,信封上“林雨桐收”四个字被她摩挲得起了毛边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许晓晴转身时险些失去平衡,林雨桐立刻收紧手臂。
这么近的距离,她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,像被困在琥珀里的小虫。
“你明明去上海读大学了,我们还通过信……”林雨桐的拇指抚过她眼下淤青:“那是我在清明扫墓时烧给你的信。”
她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沓泛黄的信纸,最上面那张印着复旦大学抬头的信笺上,泪痕晕开了蓝黑墨水,“每年四月三日,我都会去你坟前读新写的信。”
天台的水塔突然发出空洞的回响,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。
许晓晴注意到林雨桐的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,银圈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
“所以你是……鬼魂?”
“恰好相反。”
林雨桐苦笑,“2000年你周年祭那天,我在墓前吞了过量的致幻剂。”
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,锁骨下方露出放射状的疤痕,“洗胃后昏迷三天,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高中走廊上,看见十七岁的你抱着诗集走过。”
暮色渐浓,学校的轮廓开始扭曲。
走廊的荧光灯一盏接一盏亮起,却照不亮越来越浓的雾。
许晓晴发现林雨桐的身影时而透明时而凝实,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画面。
“我看到的是回忆,你看到的是幻觉。”
林雨桐捧起她的脸,泪水在皱纹间蜿蜒,“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雾中影。”
她的拇指擦过许晓晴的泪痣,“这二十年我每年都回来,用药物把自己送进你的Limbo。
自私地……把你困在这里。”
远处传来下课铃声,却不见学生涌出教室。
许晓晴突然意识到,整栋教学楼安静得像座坟墓。
她颤抖着抓住林雨桐的白大褂:“如果我已经死了,为什么还会有痛觉?”
她举起手腕,上面有几道新鲜的割痕。
“因为灵魂记得。”
林雨桐的吻落在那些伤痕上,嘴唇冰凉,“你执念太深,连死亡都无法带走记忆中的痛苦。”
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黑色液体,“而我的时间……也不多了。”
许晓晴这才注意到林雨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