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被雪水晕成黑团,像团永远化不开的泥。
2 门第绞杀 —— 他攥紧的茶叶罐,抵不过她父亲钢笔尖的冷笑一周后,我揣着茶庄老板手写的礼单站在苏家门前。
防盗门一开,暖气裹着檀香扑脸,熏得人睁不开眼。
她父亲坐在真皮沙发上,金丝眼镜扫过我洗得发白的袖口,落在我手里的茶叶罐上。
跑三条街买的茉莉毛尖,纸包装印着 “特价 29.9 元”。
“小周是吧,坐。”
她母亲递来的青瓷茶杯烫得攥不住,杯底的缠枝莲纹刺着眼。
“念初从小喝明前龙井,两千块一两。”
她父亲推了推眼镜,茶水在我掌心打滑,泼在波斯地毯上,深色印记像极了工地摔碎的酸菜面。
苏念初蜷在沙发角落,颈间戴着我的仿品耳坠,在水晶灯下比她母亲的正品暗了几分。
“陈医生说,念初的心脏受不得刺激。”
她父亲敲了敲茶几上的诊疗报告,我瞥见 “心脏负荷过重” 几个字,像道狰狞的疤。
“你能给她什么?
工地的安全帽,还是急诊室的缴费单?”
雪不知何时停了。
我望着苏念初咬住嘴唇的样子,想起太阳岛她指尖被冰棱划破的血珠 。
此刻她正把围巾往我脖子上绕,却听见她母亲开口:“念初,把陈医生送的围巾取下来,别弄脏了。”
围巾掉在地上的声音很轻,却像钢筋砸在心上。
那是我送她的第一条围巾,夜市 49 块买的,毛线球在暖气里显得寒酸。
苏念初弯腰去捡,她母亲却用银制茶夹夹起,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周强,我们走。”
她突然站起来,手里攥着户口本,封面上贴着我送的卡通贴纸:从工地日历撕的。
她父亲的钢笔尖敲着诊疗报告:“跟他走,就别进这个门。”
声音不大,却像重锤砸在神经上。
雪又下了。
我跟着她跑下楼梯,听见身后传来哭声:“念初,陈医生带了进口药……”她突然停下,往我手里塞了个铁盒:“路上吃,治心悸的。”
盒子上印着 “速效救心丸”,批号处多了行小字:“孕妇慎用”。
我们在雪地里疯跑,霓虹灯在远处闪烁。
她突然转身,把我的手按在她胸口:“周强,你听,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!”
隔着羽绒服,我摸到她肋骨下的突起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