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他行云流水的修改,突然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不是《民法典》第533条……”程菲凑近时,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碘伏味。想起昨天在家属院,她穿高跟鞋踩空,是他接住时撞在消防栓上,现在肘弯还贴着创可贴。“谢谢。”她忽然在他耳边低语,看着少年瞬间爆红的耳垂,像偷喝到蜂蜜的狐狸般偷笑。周末整理陆立白的书房时,程菲在抽屉深处翻到个牛皮纸袋。病历本上“遗传性视网膜病变”的诊断书刺痛了她的眼,往下翻是泛黄的汇款单——2016年到2019年,每个月15号,都有一笔来自“星辰公益”的艺考资助,汇款人签名栏写着“LLB”。相框里掉出张照片,是18岁的她蹲在培训班门口,手里攥着半块馒头,身边撑着印着“宜城一中”的蓝白伞。程菲的手指抚过照片背面的字迹:“今天的星星很亮,像你的眼睛。”那是陆立白的字,和她收到的每封匿名鼓励信上的一模一样。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,陆立白抱着新打印的案例集进来,看见她捏着病历本的手在发抖。“程菲……”他的声音像被揉碎的月光,“我只是怕,等我看不见星星的时候,连你眼里的光都记不住了。”程菲突然扑进他怀里,律师袍的硬领硌得下巴生疼。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,像当年在模拟法庭上第一次胜诉时的鼓点。“笨蛋。”她把脸埋进他颈窝,“你不知道吗?我的星芒,从来都是你给的光。”少年僵了很久,才敢轻轻环住她的腰。指腹触到她后腰的纹身——那串英文的末尾,不知何时多了行极小的字迹:“To my little umbrella”。他忽然想起七年前的暴雨夜,她把伞推给他,自己冲进雨里时说的话:“你要替我好好读书,成为能保护别人的大律师。”演唱会的倒计时在走廊响起,LED屏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来,在陆立白的镜片上碎成星河。程菲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,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:“这次,换我来当你的眼睛。”少年终于低头,吻落在她眼尾的泪痣上。咸涩的泪水混着草莓润唇膏的甜,像他们错过的七年时光,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最温柔的和解。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