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无意间听见谢丞相和人聊起我。
“勾栏做派,让人恶心。”
我踉跄后退时踩到结了薄冰的青砖。
后腰撞在断裂的栏杆上,整个人向后仰去。
湖水灌进肺叶时,我看见十年前那个春夜。
单薄轻纱抵不住书房外的风雪,谢松轻蔑地饮尽我手中的催情汤:“既然你那么想要,我就成全你。”
一夜荒唐,满身伤痕,痛到极致。
却换来谢松一句,“滚,你让我恶心。”
后来谢松踏雪而来,眸中暗涌的悔意蚀骨。
“谢相自重。”
我碾碎他递来的婚书,“玉碎难全”。
1“雅之?”
手腕突然被人扯住,我猛地睁开眼睛。
兄长唐明德正攥着我的胳膊,狐裘领子上落着细碎的雪粒。
隔着前院半开的月洞门,我看见几个小厮正引着玄色大氅的青年往正厅去。
“那是谢相来拜会父亲,你怎的站在风口发呆?”
兄长替我拂去鬓边落雪,“脸都冻青了。”
我浑身发颤地盯着那抹玄色衣角转过影壁。
十年前的场景与此刻重叠。
谢松第一次来侯府,我故意在梅林装作偶遇。
而此刻,我死死掐住掌心转身就走。
“你去哪?”
“给母亲煎药。”
我几乎是逃回西厢的。
我重生了,重生在十年前。
炭盆将熄未熄,母亲蜷在发硬的棉被里咳嗽,手边还放着未绣完的帕子。
“之儿的手怎么这样凉?”
母亲把我的手拢在怀里,“方才前头吵吵嚷嚷的,可是来了贵客?”
我看着还活着的母亲,一把抱住她,笑出声来。
笑着笑着便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,在母亲粗布裙裾上洇出深色痕迹。
母亲慌了神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我抹了把脸,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她面前。
“方才雪粒子迷了眼。
母亲快喝药,等开春病好了,我带您去护国寺看桃花。”
2腊月廿三祭灶那日,我在角门被大夫人身边的刘嬷嬷拦住。
“夫人吩咐过,没得允许,二姑娘不得随意出府。”
老妇阴恻恻地笑,枯枝似的手攥住我腕子。
我盯着她腕上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。
一个嬷嬷的吃穿用度都比我母亲这个姨娘好。
大夫人用尽各种手段,早就将母亲折磨得奄奄一息。
“嬷嬷误会了。”
我抽回手,将新誊抄的佛经递过去。
“这是给夫人祈福的,劳烦嬷嬷交给夫人。”
老妇劈手夺过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