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按钮崭新如初,仿佛刚刚被安装上去,按下后轿厢剧烈摇晃,门缝里漏出的光带着诡异的蓝色,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。
他试着用马克笔在电梯内壁绘制方位坐标,笔尖触碰金属的瞬间,所有线条都自动逆时针扭曲,仿佛这个空间拒绝被正常记录。
回到房间,陆沉特意将马克笔直立在床头柜,笔尖朝向正北。
午夜 12 点,齿轮转动声准时响起,他紧盯着笔尖,看着它慢慢向西北方倾斜,最终指向与初始方位垂直的方向。
镜子里,他的倒影正在慢慢转头,看向与他完全相反的方向,仿佛两个世界的人在这一刻擦肩而过。
倒影的嘴角突然勾起,和监控里的 “自己” 如出一辙。
陆沉猛地转身,背后只有空荡荡的房间,《睡莲》在壁灯下泛着微光,画里的睡莲不知何时全部朝向西方,茎秆组成的图案正是一个逆时针的螺旋。
他摸向口袋里的房卡,血迹已经渗入卡片纹路,形成一个逆时针的螺旋图案,和画里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手机突然震动,电量报警的提示音里,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跳出:“第 19 次实验体,欢迎来到逆时针的世界。
您的每一次旋转,都是对生存的投票。”
窗外,暴雨仍在肆虐,镜湖旅馆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像座漂浮在时空裂缝中的孤岛。
陆沉看着数位板上不断复制的房间模型,突然意识到,自己早已不是这场游戏的玩家,而是被困在规则里的一枚棋子。
催债者的威胁、父亲的秘密、旋转的房间,所有的一切都在将他拖向更深的漩涡,而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沿着逆时针的轨迹,继续寻找那个可能不存在的出口。
手指抚过小指的伤口,陆沉在笔记本上写下:“第一天,旋转 90 度,物品位移,记忆重叠,还有那个带着烫疤的自己...... 或许,离开从来都不是选项,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‘外面’。
父亲,你到底在镜湖旅馆藏了什么?
为什么会有另一个我?”
笔尖划过纸面,留下一道歪斜的墨迹,如同这个扭曲空间里的每一条轨迹。
远处,电梯再次发出齿轮摩擦的声响,在寂静的深夜里,像极了某个庞然大物睁开眼睛的声音。
陆沉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