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。”
她停下来,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“我从不指望他们感激。”
“但至少别说我多管闲事。”
“我管,是因为我还在意。”
“要是哪天我什么都不说了,那才是真的心冷了。”
她的声音轻得像风,却句句扎人。
“洗手间的毛巾,从来没人叠整齐。”
“牙膏快没了也不说,刷到一半才来喊我。”
“我都不是保姆,他们却习惯了伸手。”
“我说点什么,他们就说我小题大做。”
“可是日子不就是这些小事堆的?”
她去阳台收衣服,动作慢了许多。
“我这双手啊,被太阳晒得跟树皮一样。”
“晒得疼,晒得裂,连抹点护手霜都舍不得。”
“那瓶护手霜,还是邻居送的。”
“我自个儿哪舍得花钱。”
她把衣服叠好,一件件放进柜子里。
“我记得他们的每件衣服怎么叠,可他们从来不知道我的鞋放哪。”
“连我生病吃药,都是我自己记。”
“他们只记得自己要喝咖啡、吃甜点。”
她转身关上柜门,轻轻靠在门上。
“他们说我不该管太多,可我不管,谁来管?”
“我这人啊,就像一根绳,哪断哪塌。”
“可他们只知道拉,不知道松。”
“拉久了,也会断的。”
她的眼神落在墙上的日历。
“我一天天记着垃圾日,记着谁该交物业费。”
“我说多了,就成了烦人的提醒。”
“他们说:‘你放心,我们知道。
’可他们就是不做。”
她叹了口气,又坐下来歇了一下。
“我就想问,这家到底是谁的?”
“不是说一家人要互相体谅?”
“那体谅在哪?”
“嘴上说得好听,手上一点不动。”
她轻轻按着自己的腿,似乎抽筋了。
“我常半夜起来按腿,痛得睡不着。”
“第二天照样早起,不然早餐谁做?”
“他们睡得像猪,我连呻吟都不敢出声。”
她的声音忽然哽住。
“不是我想哭,是这心太堵。”
“我憋着、忍着、撑着。”
“可有谁看见?”
她闭了闭眼睛,又睁开。
“有时候真想喊一声:我也是人。”
“我不是铁打的,也不是永远年轻的。”
“我有情绪,有疲惫,有渴望。”
“可他们看不到,听不见,更不会理解。”
她沉默了很久,一动不动地坐着。
空气像是也沉了下来,连钟表都响得特别清晰。
她低声又说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