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……使不得。”
素秋的声音闷在他胸前,却没推开他。
2 断愁肠“第二盏,断愁酿。”
老板娘换了只黑陶碗,酒色如墨,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。
言之刚碰到唇,就听见婚夜里的鞭炮声炸响。
他穿着簇新的大红喜服,脸上却没有半点开心。
看见父亲阴沉的脸色,挂着丝丝笑意,想到和父亲因为亲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。
沈明修的狼毫在婚书上落下最后一勾时,砚之听见自己骨节捏响的声音。
“父亲可还记得,母亲临终前说的是‘愿言之平安喜乐’。”
他盯着婚书上“沈言之聘浙江李氏”的小楷,陌生而痛苦。
狼毫“当啷”摔进青铜笔洗,溅起的墨点染脏了“秦晋之好”的鎏金匾额。
沈明修转过脸,眉间川字纹深如刀刻:“平安喜乐?
你可知江南织造府的门楣,是用多少桩联姻、多少担盐引堆起来的?
李氏女能带来三浙官场的人脉,而你——”他忽然抓起言之腰间的沈家玉佩,玉坠上“忠孝传家”四字硌得掌心发疼,“不过是个被惯坏的孩子。”
言之猛地扯断玉佩绦带,羊脂玉“砰”地砸在砖地上,裂成两半。
“孩儿不是沈家的玉佩。”
言之弯腰捡起半块玉,裂痕恰好穿过“孝”字。
此刻儿子的话像把钝刀,在他坚守了四十年的礼教堤坝上剜出细缝:“放肆!
你以为抗婚便是孝?
你母亲若泉下有知,只会对你失望至极。”
沈明修忽然踉跄着坐下,盯着地上的半块玉佩出神——那是沈家第三十代嫡子的信物,如今断在自己儿子手里。
“你以为抗婚便能守住心?”
沈明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已没了怒气,只剩冰渣般的冷,“二十年前,你母亲也对着我撕过婚书。
后来呢?
她成了沈家的贤妻,我成了皇上的能臣,而你——”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玉,“不过是重复我们的老路。”
言之愣在原地,沈明修摔门而出,更漏声在雨夜格外清晰,沈明修想起亡妻绣帕时总哼的小调,是《诗经》里的《柏舟》:“髡彼两髦,实维我仪。
之死矢靡它……公子,请饮合卺酒。”
喜娘的声音将他拉回宴席,李氏的盖头下露出半幅绣着并蒂莲的帕子,可他满脑子都是素秋整理他书斋时的侧影——她总把《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