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的银针刺入纽扣缝隙,忽然记忆如毒蛇般咬进脑海——滂沱雨夜,挺着孕肚的顾太太将襁褓递给和服女人。
那女人转身时怀表链子一闪,表盖内侧嵌着的照片上,穿德式军装的男孩与陆沉幼年眉眼如出一辙。
“实验体47号交接完成。”
和服女人说的日语混着德语口音,襁褓里的婴孩手腕已刺着樱花纹身。
尸柜轰然炸裂,冰碴混着黑雾糊住视线。
陆沉拽着我撞破后窗,怀表链子钩住了尸体的金线纽扣。
襁褓突然从黑雾中坠出,裹尸布上血绣的德文刺得人眼疼:“记忆载体存活期——十年。”
雨幕那头,顾太太的黑色轿车碾过教堂围栏。
她探出车窗的手腕爬满金线,掌心托着的翡翠袖扣正在融化:“沈小姐,你的左手还能缝几针呢?”
我低头看去,透明化的血肉已蔓延至肘部。
雨滴穿过小臂落在《璇玑绣谱》上,血渍晕开的图案分明是母亲被剥皮前最后的刺绣——九岁的我蜷缩在地窖米缸,胸口插着师父的骨针。
5 旗袍血誓顾太太的洋房浸在暮色里。
水晶吊灯将人影拉长投在彩玻璃窗上。
我故意将金线绣偏半寸,暗红樱花在旗袍襟口扭曲成蛇形,针尖挑破的蚕丝渗出黑血。
“沈小姐这手艺,倒像当年你娘绣的军旗。”
顾太太的毒蛇银簪抵住我喉间,簪头红宝石映着壁炉火光,恍若蛇信吞吐,“可惜她到死都没学会——谎要绣在痛处才逼真。”
簪尖刺破皮肤冒出了鲜血,窗外雷声炸响。
银簪突然活过来一样不停地震颤,蛇头弹起来狠狠咬住了她虎口。
顾太太的惨叫混着古董钟的报时声,腕间翡翠镯子裂成两截,一卷微型胶卷从蛇腹滑落。
“林曼芝,你儿子在吴淞口货轮上该换尿布了吧?”
陆沉踹门而入,马靴碾住胶卷。
壁炉火光在他脸上跳动,怀表链子缠着半片带血的和服布料,“需要我念你写给神户特高课的情书吗?
实验体47号记忆移植成功……”胶卷在壁炉边显影,蒸汽熏出密密麻麻的名单。
首行“沈其昌”三字被血渍圈住,墨迹晕染处浮出日文批注:“母体骨骼制备成功,记忆载体存活率98%。”
“令尊的肋骨磨成绣针那时,可比你听话多了。”
顾太太蜷在波斯地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