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义护国,大义为民。
今苏府垄断两淮盐引,却在灾年哄抬盐价,此等‘义’,不过是门阀自欺欺人的幌子!”
满堂哗然。
苏慎行从屏风后走出,年逾五旬却保养得面色红润,腰间玉带镶着十二颗东珠——这是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的规格。
“小友好大的胆子,”他抚掌而笑,眼中却毫无笑意,“竟敢诋毁江南士族?
你可知,自太祖皇帝以来,士族便与朝廷共治天下?”
“共治天下?”
林渊突然指着院外掠过的官船,“那艘船上装的是苏府运往京城的‘孝敬银’吧?
所谓共治,不过是士族借科举之名,行贪腐之实!”
他瞥见陈延章的师爷正混在仆役中往西跨院移动,故意提高声音,“圣人言‘君子喻于义’,可如今的江南士族,分明是‘喻于利’!”
苏慎行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他正要发作,西跨院突然传来巨响,十几个衙役抬着木箱冲出,箱中铜钱相撞的声音清脆刺耳。
“苏大人,”陈延章的声音从二门传来,“这是贵府地窖里的‘库银’?
为何每枚铜钱的‘天圣通宝’四字都铸得歪歪斜斜?”
苏明轩手中的折扇“啪”地折断,苏慎行踉跄着扶住石桌,眼中闪过狠厉。
林渊知道,自己赌对了——陈延章根本不是要他论道,而是要借他的口舌,引开苏家父子的注意力。
被押解出苏府时,林渊忽然听见假山后有人低语。
他假装跌倒,瞥见徐若璃正蹲在太湖石后,袖中露出半幅图纸——正是苏府私通海盗的路线图。
看来,江南的水,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
五日后,进京的官道上。
林渊坐在陈延章安排的马车上,怀中抱着整理好的证据:苏府私铸假币三十万贯、科举舞弊的账册、甚至还有与倭寇往来的书信。
车轮碾过青石板,他想起昨夜陈延章的话:“到了京城,直接去通政司递状子,就说要面见圣上。”
“公子,前方是甘露镇,要不要歇脚?”
车夫的话打断了思绪。
刚进镇口,便见一群百姓围着告示哭骂。
林渊凑近一看,黄榜上写着“苏府采买生丝,每石作价五贯”,而市场价明明是八贯。
“这是明抢啊!”
老妇人扯着他的袖子,“苏府派了护院守着桑田,不卖就打断腿!”
记忆突然翻涌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