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。
我转头。
身后,忽然站着一个人。
我认不出脸。
她替我把盖头盖上,声音压得极轻:“走吧,婚礼要开始了。”
我被推了进去。
轿子抬起,前面是锣鼓,却听不见响。
只有一串诡异的声音:“新娘到——新娘……到了。”
“红绸遮眼,白骨成亲。”
轿子停下时,盖头被人扯开。
我被人拉着手,带进洞房。
我一步一步,走进了那扇贴着“喜”字的大门。
堂屋正中央立着一口红木花轿,里面放着的……是那身嫁衣。
我手指发抖,却还是伸进去,拽出那块嫁衣。
后院响起脚步声。
我穿着嫁衣,走进那间洞房。
洞房中香火未灭,喜帕盖着床。
我走上前,掀开帕子。
血一下子溅到我脸上。
她的脸偏着,嘴角渗出血,指甲抓破绣床帘,红盖头半掀着,露出被勒断的脖子。
她眼睛没合上,一直在看我。
我站在门边,忽然呼吸不上来。
是她。
那个替我出嫁的,善良又胆小的她。
她死在我代替的位置上,而我却没救她。
屋里红烛明明灭灭,照得我脸上忽明忽暗。
我想逃,门却自己“砰”地关上。
有人在我耳边低语:“你走的时候,她在喊你。”
“你回过头吗?”
“你不配走出这扇门。”
我后退一步,撞上了床角。
尸体的指尖忽然动了一下。
一滴血,从她眼角滚落,落到我掌心。
“啪。”
我手里的赎罪录,翻开了。
那一页什么也没写,只有一个烧痕洞口。
片刻后,血字浮现:“你本不该逃。”
我跌坐在床边,脑子里嗡嗡响。
“我没有逃。”
“她自己愿意。”
“她说没事的。”
我像疯了一样抱住自己。
“她说——你走吧。”
“她说——我会装得像你。”
船夫的声音,不知何时从红烛后响起:“她的确愿意。”
“可你有没有听她说过,她怕疼。”
“你有没有,在锁门那一刻,犹豫过?”
我整个人在抖。
那晚我回过头。
可我……关上了门。
我记得清清楚楚。
门闩落下时,她还在被夫君欺凌。
她在喊我,她求我救救她……我没应她。
我只是跑了。
我活下来了。
我看见赎罪录、慢慢浮出字迹。
婚夜临门,你弃妹逃生,躲过命劫,却埋下因果。
10火还在烧。
不是明火,而是那种压在心底的火。
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