绞痛来得毫无预兆,猛烈得像有人拿了把生锈的钝刀在里面胡乱搅动、翻刮。
冷汗几乎是瞬间就冒了出来,黏腻地浸透了真丝睡衣,紧贴在背上,又冷又湿。
我蜷缩在床上,身体弓得像只虾米,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,眼前阵阵发黑,疼得连呻吟都挤不出完整的音节。
这是……急性阑尾炎?
脑子里模糊地闪过这个念头,以前好像在哪本健康杂志上瞄到过。
得叫救护车……得找顾言琛……我像离水的鱼一样艰难地挪动,伸长胳膊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指尖抖得厉害,好几次都差点把手机扫到地上。
屏幕亮起,那幽蓝的光刺得眼睛一阵酸涩。
我眯着眼,凭着肌肉记忆翻找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。
顾言琛,我的丈夫。
呵,丈夫。
电话“嘟嘟”了几声后接通了。
背景音却不是他办公室或者家里的安静,而是……隐约的雨声,哗啦啦的,还有……女人带着哭腔的啜泣,娇滴滴的,做作得恰到好处。
是林薇薇。
这个声音,化成灰我都认得。
我死死咬住下唇,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,混着腹腔里翻江倒海的剧痛,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。
声音因为疼痛和虚弱,断断续续,像被扯破的风箱。
“言琛……我肚子……突然好疼……疼得厉害……可能……可能是阑尾炎……你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沉默,大概也就两三秒,随即响起顾言琛的声音,带着一种我从未享受过的、刻意压低的安抚意味,但显然不是冲着我来的。
“薇薇别怕,就是打雷而已,我在呢。”
那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,跟我这边的生死一线形成了绝妙的讽刺。
紧接着,他才像是终于想起电话这头还有个人似的,不耐烦的情绪毫不掩饰地透过听筒传来,冰冷又刻薄。
“怎么偏偏这个时候?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薇薇她刚崴了脚,一个人在家害怕打雷,非要我过来陪着。”
偏偏这个时候?
崴了脚?
怕打雷?
我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住,胸口猛地一窒,连带着腹部的绞痛也骤然加剧。
疼,真他妈的疼,从里到外。
我的命悬一线,在他那里,竟然只是一个打扰了他安抚白月光的“偏偏这个时候”?
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“巧合”?
他心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