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是你。”
林晚睁开眼,眼前依旧是浓稠的黑暗,但她能感觉到沈砚之指尖的颤抖,“你用了她的角膜,所以才看得见蓝花楹。”
沉默像沉重的花瓣,一片片压下来。
远处传来园丁修剪枝叶的声响,惊飞几只麻雀。
“对不起。”
沈砚之的额头抵上她的,“我无数次想告诉你,但每次看见你摸着标本册掉眼泪,就觉得自己像个小偷……别说了。”
林晚按住他的嘴唇,檀木梳从发间滑落,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,“我早就该想到的——你能精准描述方位,知道我讨厌别人的同情,甚至连给蜂蜜水都要测温度……”因为你曾是盲人。
后半句卡在喉咙里。
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——十二岁的某个深夜,她在楼梯间梳头,听见隔壁病房传来压抑的哭声。
护士说,那个男孩刚得知自己可能失明,躲在被子里哭了整夜。
“所以你才会研究植物?”
她摸到他口袋里的锡盒,里面装着蓝花楹种子,“因为想让更多人看见光?”
沈砚之突然跪下,双手抱住她的腰。
这个动作让她踉跄半步,却感受到他剧烈的颤抖。
“我怕黑。”
他的声音闷在她小腹,“移植手术后第一次看见阳光,我满脑子都是你母亲的脸。
她说‘替我看着小晚长大’,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……”林晚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,触到额角未愈合的伤口。
玻璃划开的血痕,此刻应该像蓝花楹的花瓣一样,带着淡淡的紫色吧。
“她在标本册里夹了你的照片。”
她轻声说,“十七岁的你,站在蓝花楹树下笑,阳光穿过花瓣落在你睫毛上。
她在背面写:‘小砚的眼睛,比我想象中更明亮’。”
沈砚之猛地抬头,却对上她空洞的瞳孔。
七年来,他无数次在实验室想象她复明的样子,却从未想过,当她真正看见他时,会是什么表情。
“吻我。”
林晚突然说。
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用你的眼睛,让我看看蓝花楹。”
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眼皮,“就像我母亲当年希望的那样。”
当他的嘴唇覆上来时,远处的温室传来自动洒水的声音。
林晚在黑暗中看见无数光点,像母亲标本册里的蓝花楹花瓣,一片片落在她心上。
原来光明从不只存在于视网膜,当你拥抱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