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坐在布艺沙发上,鼻尖萦绕着泥土与薄荷混合的味道。
栗子趴在脚边,尾巴扫过地板时,她听见不远处有水流声——大概是阳台的自动浇花系统。
“喝点什么?”
沈砚之的声音从右侧传来,玻璃杯放在木质茶几上,发出轻响,“蜂蜜水,温度45度。”
这个精确的描述让她愣了愣。
普通人只会说“温热”,而他像在做实验记录。
“谢谢。”
她摸到杯壁上的水珠,突然问,“我母亲……她在这里工作过?”
“三年前。”
沈砚之的脚步声绕到沙发后,木质书架被抽出的吱呀声里,有纸张翻动的窸窣,“她离开前留了东西给你。”
一本硬质封面的标本册。
林晚指尖抚过封皮上的烫金花纹,心跳突然漏掉半拍。
这是母亲的笔迹——扉页右上角用铅笔写着“WL”,是她英文名“Winter”的缩写。
“第三页。”
沈砚之的声音近得能听见呼吸,“她让我转交给你,说等蓝花楹开的时候……”标本册在“蓝花楹”那页停下。
压得薄如蝉翼的淡紫色花瓣旁,贴着张泛黄的便签:致小晚:当蓝花楹盛开时,或许能看见光。
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“光”是母亲的口头禅,失明后的每个生日,母亲都会在她耳边说:“小晚的眼睛里有星星,总有一天会亮起来。”
直到十五岁那年,她偷听到母亲在医生办公室的哭声:“求您再想想办法,哪怕用我的……视网膜移植需要匹配的捐赠者。”
沈砚之的声音突然低沉,“你知道吗?
你母亲生前一直在研究角膜干细胞再生技术,她办公室的窗台永远摆着蓝花楹,说那是‘希望的种子’。”
林晚的指尖划过花瓣,突然触到标本册夹层里的硬物。
一张皱巴巴的诊断书——患者:苏月如,视网膜色素变性,晚期。
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里,她听见沈砚之急促的道歉:“对不起,我本该先整理好再给你……她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林晚的声音在抖,檀木梳从口袋滑出,掉在标本册上,“我以为……以为她离开是因为我拖累了她……”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记忆里炸开。
十二岁的林晚在医院走廊醒来,护士说母亲突然辞职去了外地。
她抓着盲杖在挂号处撞翻花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