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铁皮棚顶的声响像无数碎玻璃在脚下炸开。
林晚收紧雨衣兜帽,指尖紧扣导盲犬“栗子”的牵引带。
檀木梳隔着棉布口袋硌着大腿,这是她出门必带的物件——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遗物,梳齿间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。
“呜——”栗子突然低吠,前爪在积水里急刹。
林晚的盲杖撞上柔软的障碍物,触感像蜷缩的人体。
上方传来压抑的闷哼,混着野狗凶戾的狂吠。
“站到我身后。”
她反手按住栗子的脊背,另一只手将盲杖挥成半圆。
潮湿的空气里浮动铁锈味,野狗的涎水溅在她雨靴上,她数着心跳估算距离,直到第三声犬吠逼近左膝时,才精准地用杖尖戳向对方下腹。
“啪嗒”——金属物件落地的声响。
“没事了。”
她蹲下身,指尖触到温热的血迹。
对方小腿肌肉紧绷如弓弦,膝盖骨附近有三道渗血的抓痕。
“谢谢。”
男人的声音像浸过雨水的宣纸,清透里带着沙哑,“能扶我起来吗?
我的左腿……”林晚的手刚触到他的小臂,突然被拽得一个趔趄。
野狗再次扑来的风声掠过耳际,她本能地将男人往墙角推,自己后背撞上潮湿的砖墙。
栗子的咆哮声混着雨点砸在头顶,直到远处传来汽车鸣笛,犬群才终于散去。
“对不起。”
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,带着雪松味的清冽,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不用解释。”
林晚后退半步,盲杖敲了敲地面,“能走吗?
前面右转有药店。”
“我家就在附近。”
他摸索着捡起地上的锡盒,“如果你不介意……不用。”
林晚转身唤住栗子,檀木梳在口袋里晃了晃,像母亲生前轻拍她手背的力道。
她太熟悉这种善意——超市收银员多找的零钱,邻居大妈总往她手里塞的热包子,全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悯,像给玻璃娃娃裹棉花。
“林晚!”
男人突然喊她的名字。
雨声瞬间静得可怕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她的指尖蜷进掌心,盲杖尖端在水洼里划出细碎的涟漪。
“我叫沈砚之。”
他掏出钱包,塑料夹层里滑出一张泛黄的工作证,照片上穿白大褂的青年站在植物园温室前,身后是成片蓝紫色花树,“你母亲生前是我的导师。”
沈砚之的公寓充满植物气息。
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