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清新的空气扑进鼻腔,才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。
“坐下,别动。”
沈砚之的声音带着喘息,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,“你刚才被树枝划到了,有点渗血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
她抓住他的手腕,触到他袖口下的绷带——是今天早上在他家帮他包扎的伤口,“你的腿……已经结痂了。”
他突然笑起来,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,“知道吗?
刚才跑出来的时候,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化疗最难受的那天,你坐在楼梯间哼歌,我隔着玻璃门听了一整个下午。”
林晚的呼吸停滞。
她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——父亲酗酒离家,母亲早出晚归,十二岁的她每天最期待的,就是在医院楼梯间梳头时,听见隔壁病房传来的钢琴声。
原来那些被她当作“天使之歌”的旋律,是这个男人用手机播放的。
“沈砚之。”
她轻声唤他的名字,蓝花楹花瓣落在她睫毛上,像母亲生前轻吻她眼皮的触感,“带我去看你说的那棵老树,好吗?”
蓝花楹盛开的清晨,林晚独自来到植物园。
她没带栗子,也没拿盲杖,只把檀木梳别在发间。
沈砚之的短信停在凌晨三点:在温室后的老树下等你,有样东西要给你。
露水打湿裙摆,她数着步数穿过草坪。
记忆里母亲的脚步声总是匆匆,带着橡胶鞋底与地面摩擦的轻响,此刻她踩着湿润的草地,突然觉得离母亲很近很近。
“啪嗒”——金属盒落地的声音。
“你来了。”
沈砚之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闭上眼睛,先别睁开。”
林晚顺从地闭眼,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,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有冰凉的金属环套上她的食指,内侧刻着细小的纹路。
“这是你母亲的东西。”
他的声音哽咽,“她走的那天早上,把这个锁在实验室抽屉里,说等蓝花楹开了,交给你。”
林晚的指尖抚过戒指内侧,触感是熟悉的螺旋纹——母亲常用这种纹路在她掌心写“爱”字。
泪水突然涌出,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: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……因为她怕你自责。”
沈砚之握住她的手,将戒指轻轻旋正,“七年前那个暴雨夜,她刚签完角膜捐赠协议,就接到医院电话,说有位患者等不到匹配的角膜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