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我最好的作品丢进火炉。
火舌吞噬了它,木头噼啪作响,像最后的哀鸣。
我以为我只是烧了个木偶。
原来,我烧掉的,是我自己的人性,和那个无辜的魂。
1.我叫江宴。
是个木偶戏匠人,靠手艺吃饭。
这门手艺到我这代,没什么人学了。
我守着老街上的铺子,守着唱腔和木头人。
我的工作室里有木屑、桐油和颜料的味道。
我最满意的作品,是一个女木偶。
我叫她“伶”。
她的眉眼,我刻了很久。
用的是梨花木,纹理细,质地温润。
我慢慢打磨,反复描画,想让她有灵魂。
伶的眼神,让人觉得她会活过来,对你说话。
我的生活简单,有些枯燥。
除了木偶,就是苏雨。
苏雨是我的女朋友。
我们感情很好,平淡安稳。
她懂我的坚持,支持我做这门不赚钱的手艺。
她觉得我摆弄木头时,很专注。
她每次来工作室,都会看挂在墙上的伶。
“江宴,”她有一次靠近看伶的脸,轻声说,“她真好看。”
我笑了笑,继续手里的活。
“不过,”她停顿一下,声音更低,“她的眼睛……是不是太活了?
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。”
我当时没在意。
觉得是她想多了。
现在想来,那可能是诡异的开端。
2.我有时会在老街广场支戏台演一段。
不为赚钱,图个热闹,也为了这门手艺不被忘掉。
那天演的是《霸王别姬》,用的是老木偶,不是伶。
天色阴沉,观众不多。
演到虞姬自刎,我注意到人群里有个女人。
她站得不远不近,穿着现代裙装,气质特别。
像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人,带着古典和忧郁。
她的目光专注,但不是看戏台上的木偶。
她在看我,看我操纵木偶的手。
那眼神,让我心里动了一下。
表演结束,观众散去。
她慢慢走到我的戏台前。
“先生的技艺,很精湛。”
她的声音轻柔,有点沙哑。
我收拾道具,点点头:“谢谢。”
“您对木偶,似乎有很深的理解。”
她又说。
我抬起头,看了她一眼。
这一看,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的侧脸轮廓,眉眼间的神态,和我的木偶“伶”有七八分相似。
一种怪异感涌上来。
从那天起,这个叫“影”的女人,常来看我演出。
但我发现一个规律。
只要我用“伶”演出,她就不出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