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槐夏风清前文+后续

知零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周洛川的八卦程度相比于曾昀璟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跟这两人同校不同班,但不影响他们每天聚在一块儿。关于七班美女转校生的事儿,他听班里同学提到过,放学后又听白语晗絮絮叨叨讲了一整路。白语晗把温知菱全身上下夸了个遍,成功激起了周洛川的好奇心。于是他向谢澄打探:“澄哥,你这新同桌真的很漂亮?”他这话刚问出口,又觉得是白问。谢澄是何许人也。他们几个从穿开裆裤开始就一直在一块儿,反正从未在谢澄口中听到过一句有关于女生外貌的评价。然而此刻,谢澄诡异的沉默了一分钟。他恍然间又想起那张莹白干净的脸,盈盈笑着,眼波内蕴流光。几乎是鬼使神差般,他答:“嗯。”话音落,周洛川和曾昀璟两脸见鬼了的表情,瞳孔瞪大。谢澄居然夸一个女生好看。不可思议,完全不可思议。...

主角:谢澄温知菱   更新:2024-12-31 14:4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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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澄温知菱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槐夏风清前文+后续》,由网络作家“知零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周洛川的八卦程度相比于曾昀璟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跟这两人同校不同班,但不影响他们每天聚在一块儿。关于七班美女转校生的事儿,他听班里同学提到过,放学后又听白语晗絮絮叨叨讲了一整路。白语晗把温知菱全身上下夸了个遍,成功激起了周洛川的好奇心。于是他向谢澄打探:“澄哥,你这新同桌真的很漂亮?”他这话刚问出口,又觉得是白问。谢澄是何许人也。他们几个从穿开裆裤开始就一直在一块儿,反正从未在谢澄口中听到过一句有关于女生外貌的评价。然而此刻,谢澄诡异的沉默了一分钟。他恍然间又想起那张莹白干净的脸,盈盈笑着,眼波内蕴流光。几乎是鬼使神差般,他答:“嗯。”话音落,周洛川和曾昀璟两脸见鬼了的表情,瞳孔瞪大。谢澄居然夸一个女生好看。不可思议,完全不可思议。...

《槐夏风清前文+后续》精彩片段

周洛川的八卦程度相比于曾昀璟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他跟这两人同校不同班,但不影响他们每天聚在一块儿。
关于七班美女转校生的事儿,他听班里同学提到过,放学后又听白语晗絮絮叨叨讲了一整路。
白语晗把温知菱全身上下夸了个遍,成功激起了周洛川的好奇心。
于是他向谢澄打探:“澄哥,你这新同桌真的很漂亮?”
他这话刚问出口,又觉得是白问。
谢澄是何许人也。
他们几个从穿开裆裤开始就一直在一块儿,反正从未在谢澄口中听到过一句有关于女生外貌的评价。
然而此刻,谢澄诡异的沉默了一分钟。
他恍然间又想起那张莹白干净的脸,盈盈笑着,眼波内蕴流光。
几乎是鬼使神差般,他答:“嗯。”
话音落,周洛川和曾昀璟两脸见鬼了的表情,瞳孔瞪大。
谢澄居然夸一个女生好看。
不可思议,完全不可思议。
但他本人云淡风轻,拧上瓶盖后,问他们:“还打吗,不打撤了。”
周洛川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,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,瞬间变了脸色。
他慌慌张张,“不打了不打了,答应了陪小晗看电影,再晚就要迟到了!”
他撒腿就跑,看上去真的很急。
曾昀璟盯着他跑远的身影,一脸无语,“这个白语晗,怎么每次都喊川哥陪她,为啥不带上我们啊!”
谢澄觑他一眼,“你长点心吧。”
*
比开学更可怕的事,是突然袭击的开学考。
一中的同学们在短短两天内,将这两件恐怖的事都经历了一遍。
早自习的时候,钱金金将一张考试安排表贴在了黑板上。
在同学们一片叫苦不迭的哀嚎声中,她催促着大家赶紧将桌面还有桌屉里的东西全部清空,搬到走廊的柜子里暂放着。
温知菱脸上也写满了不情愿。
她高一是在苏城念的。
苏城和南城的教材版本虽说一样,但南城是出了名的卷,只怕教学进度会比苏城快一些。
看大家都耷拉着脑袋,钱金金的手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往讲台上使劲拍了几下。
她吼了句:“赶紧的!”
吓得大家加快了整理桌面的速度。
谢澄桌面干干净净的。
桌屉里却塞满了一堆粉粉嫩嫩的信封和几盒包装精致的零食。
他蹙眉,也不知道是谁塞进来的。
三下五除二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回到教室。
谢澄看到温知菱手腕处还有些红肿,正在搬她那一大叠堆的像座小山的教材。
有时候,行动往往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。
比如此刻,谢澄想都没想,很自然地从温知菱手中接过那一大堆书。
他忽略班里同学错愕的眼神,帮她搬了出去。
有个名叫汤妍的女生,看到这一幕后,惊讶之余又有些羡慕。
看到谢澄回到教室,她内心蠢蠢欲动,鼓起勇气喊了一句:“谢澄,你还挺热心的,那你可以帮我也搬一下吗?”
温知菱跟在谢澄后面进的教室,一进门就正好听见汤妍这句话。
说实话,她也有点好奇谢澄的反应。
教室里响起那道戏谑的男声:“你同桌不就在那儿嘛,你找他不就行了。”
汤妍愣住,有种被拒绝的尴尬感。
她总觉得,谢澄那双深邃眼眸像是能看穿她全部的心思。
他这人,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疲于应付的模样。
明明会笑着回应每一位靠近他的人,但笑意深不见底,掺杂几分逢场作戏的散漫。
这种感觉就好像是,你已经朝他迈进99步了。明明只差最后的一步,但却仍觉漫长的、不可逾越的边界感。
他离得太远了,大概没有人能走进他的领地。
汤妍的同桌名叫张子淮,莫名被cue后,倒是高情商地替自己同桌解了围。
他故作恍然的“哎呀”一声,抱起汤妍桌面上的书。
“你早说嘛,我帮你搬出去。”
汤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“谢谢。”
小插曲过后,考试开始。
开学考不比期中期末这类大型考试,再加上是校领导临时决定的,所以没特意安排考场、调换座位。
大家就在自己的教室和座位上考。
第一门是语文,对温知菱来说完全不成问题,答题答得顺畅。
考完一门后中间有短暂的休息时间。
白语晗拉着温知菱一起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喝的。
一中学生有专门的饭卡,去食堂或者超市都是以刷卡的形式。
温知菱拿了一瓶维他柠檬茶,突然想到昨天给谢澄转的药钱他没收。
思忖片刻后,她又在货架上多拿了一瓶饮料。
白语晗挑好了自己想喝的,拉着温知菱一起去结账。
临到结账之际,温知菱突然发觉,自己没带饭卡。
白语晗笑着说:“没事儿刷我的呗。”
结果一掏口袋,脸色大变。
“坏了,我也忘带了。”
两脸茫然,随即局促笑着,问便利店的阿姨是否可以赊账。
阿姨冷冷撇她们一眼,灵魂反问:“你们觉得呢?”
白语晗、温知菱:“......”
排她们后头那位男同学,殷勤劲儿十足。
他看见温知菱,脸上堆满了友善的笑容,“美女,刷我的吧,我请你们。”
“不用了谢谢。”
——“刷我的吧。”
一双莹白小手将自己的卡递给阿姨。
递卡的人是汤妍,她们的同班同学。
大概是早上有一段不算和谐的小插曲。
明知道与温知菱无关,也怪不到她头上,但汤妍对她仍旧有嫉妒心在作祟。
人的骨子里隐藏着一些很卑劣的东西。
例如嫉妒、记恨、阴暗。
她目睹了全过程,刚在这儿纠结许久,最终还是上来替人解围。
她很庆幸,自己到最后没有那么心思狭隘。
“叮”一声,付款成功。
温知菱和白语晗连声道谢,承诺会把钱还她。
她无所谓地笑笑,“几瓶饮料而已,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客气。”
话虽如此,但两位女生都不是愿意占便宜的人,于是提议下次由她们请客。
汤妍也大大方方地说好。
回到教室,谢澄人不在座位上。
温知菱望着那两瓶饮料,发了难。
毕竟是汤妍付的钱,她转送给谢澄会不会不太好。
她低眸发着呆,神思回笼之际,桌面被一团阴影笼罩着,抬头便对上一双幽深黑眸。
谢澄下巴轻抬,用开玩笑似的语气问:“多出来那一瓶是给我买的?”
温知菱点头又摇头,把谢澄搞懵了。
男人低笑,伸手拿起一瓶后,又听见她说:“但我没带饭卡,钱是汤妍付的。”
下一秒,那饮料又被自动放回了原位。
“那下次你带卡了再请我喝。”
“好啊。”

开学第一天,新学期新气象,钱金金趁着早自习给班里同学们开了个动员大会。
内容基本都是新学期的安排、目标、课程。
早自习的下课铃声一响起,班里睡倒了一大片,一个个脑袋耷拉在桌子上。
钱金金见怪不怪,淡定地出了教室门。
谢澄睡意消散,正准备去洗手间洗掉自己脸上的黑笔墨时,被坐他前排的白语晗发现。
白语晗笑得大声且嘲讽,引得其他没睡的同学都望了过来。
坐在第一排最后的那位男生叫曾昀暻,他伸个懒腰,吊儿郎当地走到谢澄位置上。
“哟,澄哥,你这脸怎么搞的?”
谢澄没理他,自顾自出了教室门。
等他清洗干净回来时,曾昀暻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,和温知菱、白语晗聊得正嗨。
他对着温知菱笑得跟捡了一百万似的,什么话都往外蹦。
曾昀璟:“你名字还挺好听的,人如其名啊。”
白语晗拆台:“好土的搭讪方式。”
曾昀璟:“你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尽管找我,我人送外号,一中吴彦祖。”
白语晗再次拆台:“自封的外号,臭不要脸。”
曾昀璟:“真的可怜你了,和谢澄那家伙做同桌,你是不知道啊,他......”
此刻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的谢澄:“我怎么了?”
熟悉的质问声传来,曾昀暻脊背一僵,突然觉得头顶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。
他讪讪笑着,转头正好对上谢澄那双盛满兴味的黑眸。
“呵呵...你...你帅啊,和你坐同桌绝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”
他扭头对着温知菱说:“菱菱你是有所不知啊,咱澄哥抽屉里每天都有一大堆女生塞零食送信的,你跟他坐同桌,绝对吃香喝辣。”
温知菱听着那声“菱菱”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她还没好意思说出口的吐槽话语,白语晗替她说了。
她捏着嗓子学曾昀璟的矫揉造作:“菱~菱~”
学完后自己还yue了一下,“你是真的恶心啊曾昀璟。”
谢澄先一步笑出声来,温知菱也紧随其后。
曾昀璟望着那位始作俑者,气愤极了:“去你的,我喊的哪有这么做作!再说了,你不也这么喊她吗!”
白语晗冲他做个鬼脸,“我们能一样吗!”
*
通过几节下课的观察,谢澄得出一个结论:女生之间建立友情的速度是真的像坐了火箭。
白语晗和温知菱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两个人先是偶然发现都喜欢同一部漫画,话题从而延伸到不相关的各个方面。
到最后,白语晗拉着她一起吃午饭,一起上厕所。
聊天中,温知菱得知,白语晗和谢澄、曾昀璟从小就认识,家住得近,几家父母来往密切。
也难怪他们三人互怼的画面如此生动有趣。
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,白语晗拉着温知菱到处兜了一圈。
不出一中午,高二年级都知道七班来了个漂亮的软妹。
温知菱的美不带什么攻击性,静静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柔和感。
明净脸庞沾着不染纤尘的透亮,唯一锐利的地方,是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眸。
但细瞧又会发现,她瞳孔干净且澄亮,简单望人一眼,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空灵气。
七班门口原先只有大片的女生出现,如今男女混杂。
全冲着温知菱和谢澄来的。
一中学生是出了名的成绩好,也是出了名的爱八卦爱凑热闹。
好不容易来了个漂亮的转校生,大家都想多看几眼。
奈何两位当事人淡定得很。
温知菱目光清凌凌扫了门外一眼,随后煞有介事地对谢澄说:“你还挺有魅力啊,男女通吃?”
谢澄:“......有没有一种可能,男生们是来看你的。”
温知菱:“是吗,那我也挺有魅力的。”
一天相处下来,谢澄发觉,他这个新同桌怎么看都不像大家口中的软妹。
她瞧着有些钝感,且秀静。
虽然话不多,但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人意想不到。
就好像是一本精美的手工书,单看封面只觉得漂亮,这就是第一印象。
越往里翻,各种奇特的小机关跃然于眼前,书里的内容也越发有趣可爱,叫人忍不住多探究一点。
放学后的某条小巷子里,谢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他站在巷子口,看清逼仄的巷子里有五个身影。
三个染着红绿发色,戴着金链的社会青年并排站在那儿。
他们对面是两个瘦削的女孩。
其中一位,正是他的新同桌。
温知菱在这样的关头,竟还能一脸淡定地将身侧的女孩护到身后,仰着纤长的脖颈与那三个男士对峙。
这定力,是真的牛啊。
谢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,抬眸的一瞬,与温知菱身后那位女生四目相对。
他随即迈开长腿往巷子里走。
他的本意是英雄救美,但美女本人似乎就是个英雄。
温知菱动手之前,温声说了句:“等会儿医药费可别让我赔。”
就这样,在谢澄赶到之际,温知菱一人撂倒了那三个男生。
三人躺地上匍匐着,表情扭曲,哀嚎声不断。
“我们就是收个保护费啊妹妹,真没想过要欺负你们,咋还真动手啊!”
“哎哟喂,真疼死我了,你是不是练过啊!”
谢澄虽迟但到,嫌他们太聒噪了,又上去踹了几脚。
他一开口就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,话音里嘲讽之意达到极点。
“她一个人打你们三个怂货,用得着给你们交保护费?”
大概是看到谢澄的出现有些惊讶,温知菱表情怔愣了几秒。
反应过来后对他说道:“你来晚了。”
说话的间隙,只见她白皙手腕泛着红,刚还轻轻攥了下拳,表情有轻微的痛感。
这点动作被谢澄不动声色地捕捉到了。
他单手插兜,下颌微扬着,将那点玩世不恭的散漫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他淡笑,“你这哪是软妹,简直硬汉。”
被救的那位女生连声道谢,望向温知菱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崇拜。
“太感谢你了,你真的好牛啊,简直女侠!”
须臾,女同学又怯怯望向谢澄,声音温软,“帅哥,我刚才大老远就冲你使眼色你看不到吗?”
谢澄:“昂,你是在冲我放电?”
女同学脸上轻微的羞涩随即就被无语取代。
“......我那是在向你求救。”
温知菱笑点不高,但此刻的情况下也清楚地知道要给自己的新同桌留点面子。
但她努力憋笑的样子实在明显,谢澄没好气道:“其实你可以直接笑出声的。”

八月末,天气仍旧炎热,太阳火辣辣地直晒地面。
这个周六,温知菱一觉睡到自然醒。
按下开关键后,房间窗帘自动打开,室外金黄明亮的阳光一下子全跳泄进来。
明晃晃的,让人有些睁不开眼。
房间里完全充足的冷气与外面的烈日不是一个季节。
放在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几下。
是白语晗发来的催促短信。
她们约好了下午要一起去看画展。
她快速洗漱,在家中的衣帽间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,便准备出门了。
下楼的时候看到正在茶室悠哉游哉喝茶的温儒宸,她不免惊了一下。
对于忙碌的温父温母来说,是根本没有周末这个概念的。
温知菱也习惯了他们周末不在家。
所以看到他在家,反而觉得不对劲。
好不容易能闲下来细细品茶的温儒宸,轻嗅着茶香,却突然听见自家小棉袄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质问:
“爸爸,我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?”
温儒宸:“?”
“赶紧呸呸呸,瞎说什么呢你!”
温知菱仍旧不解:“可是你周六怎么在家啊,活久见啊。”
周六在家确实是有原因的。
前段时间温父温母参加了一位老同学的葬礼,在葬礼上得知老同学是在公司猝死的。
年纪轻轻,没日没夜地工作,结果身体垮了,赚了一堆钱却没机会花了。
吓得温父和温母赶紧预约了全身体检,并且决定日后每周都要给自己放两天假。
温儒宸没对女儿细说,三言两语带过,“哎呀年纪大了,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,以后每周末我和你妈都在家陪你。”
温知菱:“......”
其实真没必要,一个人在家别提有多自由了...
知道女儿要出门,温儒宸便让司机老陈送她过去。
温知菱没推脱,拜托司机顺路去一趟星江大道那儿接上白语晗。
画展办在南城天幕里,一个集艺术酒店、美术馆、艺术商业中心等多功能的综合性艺术园区。
白语晗很喜欢这种极具设计特色的地方,开心地提议:“菱菱,一会儿咱们看完展,等谢澄他们过来后一起逛一下呗。”
“好。”
展厅里需要保持相对的安静,两位女孩的手机自动调成了静音,看到喜欢的画作时偶尔低声交流几句。
出于对艺术画作的欣赏,二人在这儿专注到忘记了时间。
等到意识回笼,白语晗暗道一句“坏了”。
拿出手机一看,谢澄和曾昀璟都打了不少电话。
她一边点开微信页面给谢澄发消息,一边和温知菱小声说:“他俩已经到了。”
下一秒,温知菱看到了她给谢澄的备注。
谢狗蛋
还真是简单粗暴啊......
“小晗。”
正在拿着手机打字的白语晗蓦然抬头:“嗯?”
“谢澄知道这个备注吗?”
白语晗得意极了:“当然不知道,他要是知道那还得了!?”
温知菱:“的确。”
后来等温知菱打开手机时,发现谢澄也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,外加一条微信。
X:在展厅外等你们。
看完画展出来后,展厅外有零星几个身影。
但温知菱和白语晗一眼认出了谢澄和曾昀璟。
没办法,曾昀璟身上那件粉色的花衬衫实在太惹眼了。
谢澄和他隔开着一定的距离,如果不是因为大家认识,真的看不出来这俩人是结伴而来的。
看到曾昀璟“搔首弄姿”,摆着自以为很帅气的pose时,她们大概能明白谢澄不愿意和他站一起的理由。
因为丢不起这个脸!
白语晗鄙夷地打量着他的花衬衫,最后连着“啧啧”几声。
“这件衬衫是救过你的命吗?这么丑你都愿意穿?”
曾昀璟撩一把打了发胶的头发,冷哼:“你懂什么,这叫复古风。”
温知菱望着眼前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,一番头脑风暴后仍旧没想起他的全名。
最后只能脱口而出:“小曾。”
“你裤链没拉。”
话音落,曾昀璟有种丢人丢大发的感觉,让一旁笑到不行的谢澄替自己挡住,拉了回去。
转念一想,她刚刚居然喊自己小曾,心情又突然开朗了。
他嘚瑟地冲谢澄说:“听见没,她刚喊我小曾,多亲切啊。”
下一秒,两个男生就听见温知菱挽着白语晗的胳膊问:“他叫曾什么玩意儿来着?我给忘了。”
谢澄的嘲笑声再一次响起。
他问:“你们听见了吗?”
两位女生转过头,疑惑道:“听见什么?”
“曾昀璟心碎一地的声音。”
白语晗双手抱胸,意味深长地补一句:“还有他裤链没拉,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声音。
曾昀璟:“......”
奶茶店门口,温知菱赔笑,将一杯少冰少糖的奶茶递到曾昀璟面前。
“我这回真的记住你名字了,小曾。”
刚吸入一口奶茶的曾昀璟猛地抬头。
记住了还喊小曾?!
白语晗大概是点到了一杯不太好喝的饮品,眉头微蹙。
原本是在打量谢澄面前那杯还没开封的柠檬茶,但突然瞥见他额头那枚被碎发遮挡,若隐若现的创可贴。
白语晗问:“谢狗,你额头怎么了?”
话音落,曾昀璟放下手中的奶茶,着急忙慌地掀起他的刘海查看。
“我去!你这咋了,不会被人揍了吧?!”
温知菱相比于他们俩,淡定很多。
刚在展厅碰面的时候,她就已经发现了。
但她没问。
因为她注意到,谢澄今天特意耷拉在额前的刘海,知道他是有意挡住这个痕迹。
他不愿被人发现,她就当作没看见。
吸管插入杯中,发出“啪”一声刺耳的声响。
谢澄表情倦懒,吸了一口柠檬茶。
“不小心磕到了。”
曾昀璟将信将疑:“真假的,真不是被人揍了?”
桌上那张擦手的湿纸巾准确无误地扔到曾昀璟身上,谢澄低笑,“一般只有你才会被人揍。”
曾昀璟和白语晗一路打打闹闹地前往周洛川正在“迎宾”的餐厅,谢澄和温知菱跟在他们身后。
云卷云舒,橘黄色调的落日余晖是盛夏固有的浪漫。
暮色里,谢澄看到身边的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只药膏递给他。
她脸颊被此刻的流光映照得灿烂,热风照拂,吹起一截洁白裙摆。
“给,上回我手受伤时你买给我的,这回正好物尽其用了。”
谢澄无言,歪头看了她几秒。
温知菱以为是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,于是指了指额头示意。
谢澄接过,给她一个毫不走心的散漫笑容。
“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伤怎么来的?”
“你不是说了吗,不小心磕的。”
谢澄眉梢微挑,带一声气音似的低笑。
“这么扯的理由你也信。”

谢澄的伤,来自他那位生物学上的父亲。
不算有意,但那个在拍卖会上以高价竞拍来的精致烟灰缸,还是实打实砸在了他的额头。
谢家的老宅里,当时的场面的确可以用“鸡飞狗跳”这四个字来形容。
谢澄六岁那年,父母离婚。
其实在离婚前的那几年里,他们之间声嘶力竭的争吵从未停歇过。
明明早就相看两生厌,却还能消磨彼此好几年的光阴再离婚,谢澄其实挺佩服他们的。
母亲是想要他的抚养权的,也努力争取了。
但谢家三代单传,谢澄是唯一的血脉,谢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同意。
谢家的资本摆在那儿,母亲也没辙,拿了笔还算可观的赔偿,从此移民国外。
她有意联系国内的儿子,会寄礼物,会打越洋的视频电话,也会在寒暑假期间邀请他去国外同住一段时间。
谢澄不恨她,相反,他坦然接受着这份母爱。
谢母移民国外后,改名为Grace,创办了一家美妆公司,一直没再婚。
谢澄读初中时,Grace回了一趟南城。
她找到谢老爷子,说想要带谢澄一起去伦敦生活。
这一次,谢老爷子松了口,说一切听从谢澄本人意见。
但,谢澄拒绝了。
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出轨的丈夫和支离破碎的家庭,在异国他乡有了点事业上的起色,又何必再来趟自己这趟浑水呢。
比起曾经那个表面风光实则千疮百孔的谢太太,他更想看她做潇洒肆意的Grace。
一个女人在成为母亲之前,首先得是她自己。
谢澄希望她自私一点,只做Grace。
这些话,谢澄从没对她说过。
他只说:“妈,我还是更喜欢国内的教学环境。放心,以后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去伦敦陪你。”
母子之间的情感永远是相通的。
Grace离开前,抱着谢澄哭了很久,泪水打湿了他半个肩膀。
她登机前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只要你愿意,妈妈随时来接你回家。”
反观谢父谢墨轩,在妻子孕期出轨,且对家庭不闻不问,只流连于声色犬马之中。
离婚后更是变本加厉,找的女友一个比一个小。
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举案齐眉,恩爱了一辈子,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儿子。
他们知道谢墨轩在生意上是个榆木脑袋,谢家这么大的家业,不可能交到他手中。
而谢澄作为唯一的孙子,就成了谢老爷子重点培养的对象。
这也是Grace放弃抚养权之前的必要条件。
她对谢奶奶说:“小澄不能跟在谢墨轩身边,必须由您二老亲自带着,等到日后您二老没精力照顾了,我会接着的。”
双方达成共识。
谢澄成长道路上,爷爷奶奶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,将他照顾得很好。
谢墨轩很少出现,但却会因为和某个嫩模、网红的腌臜事出现在八卦新闻上。
谢老爷子年纪大了,知道这个儿子早没救了。
他只说:“你死外面我都不想管你,但这些女的别往家里带,我怕老祖宗气得从棺材里出来。”
“还有,别给我搞出什么私生子来,谢家不会认的。”
“谢家的财产你也不用惦记,以后都是小澄的。”
那天在谢家老宅,谢墨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,带了一个新认识的女友来参加家宴。
那女友看上去没比谢澄大多少。
偌大客厅里,一面清代百宝嵌屏风立在墙侧做点缀。
谢家两位老人端坐在红木沙发上,冷眼瞧着此刻的场面。
佣人阿姨端来几杯菊花茶,骨瓷杯子搁置在大家面前。
谢澄回来时恰好听见谢老夫人含沙射影的阴阳声。
“我啊,嫁到谢家这么多年,唯一对不起谢家的事,就是生了这么个禽兽儿子。”
几个年事已高的佣人都是看着谢澄长大的,真心把他当亲生的疼。
怕他看到这场面心里不痛快,于是便好声哄着。
“小澄回来啦,这几天不是说天热胃口不好吗,我炖了下火的绿豆汤,去餐厅喝碗吧。”
谢澄笑着说不用了。
书包随意一扔,坐到了谢老夫人旁边,装腔作势地拿起那杯搁置在一旁的菊花茶。
“奶奶,快喝点吧,降降火。您虽然没生出好儿子,但有一个好孙子啊。”
谢老夫人看似嗔怒实则宠爱地觑他一眼,“油嘴滑舌。”
谢墨轩端足了做父亲的架子,问他:“最近学习上怎么样?”
谢澄微眯着眼,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。
“奶奶,你听听你这禽兽儿子说什么了,今天太阳是不是该从东边落下了。”
也不管一旁气得要发怒的谢墨轩,转头问那位年轻的漂亮女人。
“美女,你几岁啦,就非得跟个老男人?”
打量一番后随即得出一个结论:“嗯...你是那些女人里跟我妈长得最像的,难怪他把你带回家呢。”
男人的劣根性有时候荒诞又可笑。
比如谢墨轩和前妻在一起时婚内出轨,但他找的那些女友里,各个都有点前妻的影子。
谢澄嗤之以鼻,他只看到了一个虚伪且心态扭曲的烂男人。
提到他妈妈,谢墨轩突然情绪失控,站起来大骂谢澄。
那只烟灰缸就是失控时砸的。
说来也好笑,谢墨轩玩桌球,打高尔夫时从来没一杆进洞的经历。
可那只烟灰缸,就这样恰好的,不偏不倚打在谢澄额头。
鲜血渗出,谢家乱了套。
谢澄跟感觉不到痛似的,冷冷嗤笑了一声。
谢老夫人和佣人们急着给他包扎,谢老爷子的拐杖直接狠狠打在谢墨轩的脊背,大骂着“混账东西”。
*
天幕里。
温知菱耳边还回荡着那句“这么扯的理由你也信”。
太阳一点点落下了,最后那抹橙红的光亮也快消散。
她声音依旧柔和,好像一阵和风拂面。
“因为是你说的,所以才信。”
“谢澄,大家只是关心你,知道你不愿意倾诉真实理由,所以选择相信那个看似很扯的理由。”
他们也只不过是才认识了几星期的同桌,在这短暂的时间里,幸运地成为了彼此认同的朋友。
但温知菱清楚地知道,人与人的交往,互相尊重差异与隐私才是最重要的。
她能够感知到,谢澄的内心是封闭的,建起厚重的围墙。
他不愿出来,也不愿让人进去。
事实上也的确如此。
他没有什么所谓的倾诉欲,也不爱和人讲自己的近况。
若是想通过与他交流时的只言片语去窥探他的内心,那是不可能的。
可温知菱不知道的是,在这个霞光万丈的闷热夏天,面前的男生看见她眼底熠熠生辉的光亮,第一次萌生出想倾诉的欲望。
白语晗和曾昀璟发现落在后面的谢澄与温知菱,于是催促道:
“干嘛呢你俩,走快点!”

温家。
餐厅内香气四溢,保姆何姨已经做好了饭菜。
将一盘新鲜出炉的话梅排骨端上桌后,她正好看见温知菱的身影。
于是热情招呼:“昨天安安点名要吃的排骨,我今天给做啦。”
安安是温知菱的小名,一般也就家中长辈会这么喊她。
她是早产儿,一出生就被放进保温箱里。
奶奶心疼她,于是便去万福寺诵经祈福,拜托菩萨保佑。
她平时乐善好施,香火钱也捐得大方。
所以在听闻此事后,寺院里的住持给她的孙女取名为安安,意为平安顺遂。
家里长辈都觉得可行,于是便沿用了。
在温家,一家三口都格外珍惜晚饭时间,聚在一起时大家总爱谈及白天发生的趣事。
看着温知菱神采飞扬地讲她在新学校发生的事,温父温母也算是放心地松了口气。
温知菱正低头吃着排骨时,温父像变戏法似的将两张画展门票呈在她眼前。
这场画展都是一些欧洲大师们的真迹,其中还包括国内仅有的一幅梵高真迹,一票难求。
温、凌两家变异的基因,到温知菱这儿,又百转千回地绕回去了。
她从小就展现了天赋异禀的绘画基因。
外婆是苏城美院的教授,大大小小的画展开过几次,几幅出彩的作品也被高价拍卖过。
本以为后继无人了,谁料外孙女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。
于是她从小便开始跟着外婆学画画。
看到那两张画展门票时,她眼眸陡地亮了下。
温父笑着说:“托一个合作方帮我买的,安安前几天不是说和一个叫吴语晗的都想看这场展吗,正好你俩一起去。”
温知菱那声“谢谢爸爸”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她忙着纠正他:“爸爸,人家叫白语晗,你直接给她改了个姓,她是不是该认你当干爹了?”
温儒宸:“......”
但白语晗本人在看到门票时,丝毫不介意自己改姓的事儿。
“菱菱,替我谢谢你爸,别说姓吴了,我直接改姓温吧!”
温知菱:“......”
——“看什么呢?!”
曾昀暻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的同时,又眼疾手快地从白语晗手中夺走了那张门票。
白语晗急得跺脚:“哎!你小心点,别给我弄坏了!”
谢澄懒洋洋地倚在曾昀暻旁边,和他一起看门票信息。
他前些日子因为没穿校服被教导主任罚站后,今天总算是穿上了。
但即便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,这人也自带独特气质。
在人群里,他依旧是那个能被一眼记住的耀眼少年。
周洛川正好来七班发英语校报,看四人聚在一起,也凑热闹似的围了上来。
“哟,画展门票啊,曾狗什么时候对这感兴趣了,山猪也是吃上细糠了啊。”
曾昀暻将门票归还给白语晗,随即长臂一伸,扼住周洛川脖颈往下压。
“说谁山猪呢,长没长眼睛啊,这是你家小晗要看的!”
周洛川还没来得及讲话,白语晗怒嗔了一句:“谁是他家的!别乱讲话!”
温知菱和周洛川,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。
但她每天都会在白语晗口中听到这个名字。
白语晗对他的评价是:和谢澄一样帅,但没谢澄那么狗。
曾昀璟和周洛川在边上吵个不停,谢澄低眸,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温知菱手中的门票。
嘈杂的四周,唯有少年的声音清润悦耳,似碎玉。
“光请白语晗不请我?”
“我就不是你朋友?”
“我还把数学答案给你借鉴了呢。”
灵魂二连问,最后一句话是陈述。
那张轩然霞举的脸上沾点少年特有的顽劣,却不叫人反感。
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棕榈树,阳光穿透,桌面摊开的书本上有跳动的光影。
温知菱小声嘟囔:“你也没说你喜欢看啊。”
“那我现在说了,我喜欢看。”
身侧的女孩凝神,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。
须臾,她突然伸手拍拍他肩膀,颇为认真道:“行,那我下次知道啦。”
见她这副较真模样,谢澄突然笑了。
眉目舒展,眼眸倒映着窗外细碎的阳光,亮晶晶的。
看得出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。
曾昀璟天生就爱凑热闹。
见两位女孩要一起去看画展,于是非要横插一脚,嚷着自己也要去看。
他本来的提议是,五个人一起去,权当朋友聚会了。
结果上网一看,门票售罄。
他只好改变主意,“没事儿,那你们先去看画展,结束后我们再来找你俩一起吃饭。”
说罢意味深长地扫周洛川一眼,贼兮兮地说:
“展馆周边新开一家网红餐厅,咱们周大少爷课余时间就在那儿给人端盘子呢,一起去光顾一下呗。”
说到这儿,周洛川不耐烦地瞪着他,心想着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谢澄和白语晗憋着笑,而温知菱有些茫然的怔愣。
她问:“啊?勤工俭学?”
周洛川: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其余三人异口同声:“才不是!”
白语晗一边笑一边给她解释由来。
“周大少爷暑假的时候想去国外玩一圈,但他考砸了父母不给经费,于是灵机一动,偷了他妈妈首饰盒里的一枚戒指。”
“等他爸妈发现的时候,戒指已经卖了。”
“那枚戒指是他爸爸从比利时买回来送他妈妈的,价值八位数,他给卖了个五位数,把他爸妈气死了,混合双打。”
温知菱一听,无语又好笑。
“那然后呢,戒指赎回来了吗?”
白语晗点点头,“赎回来了,但是他爸妈把他零花钱全断了,还嘱咐我们不许接济他。”
“他最近看上一双限量款球鞋,所以不搞非法倒卖了,改行当端盘子的了。”
话音落,几个人都笑了出来,大家看向周洛川的眼神都带着点玩味。
这倒霉孩子......
周洛川被当众揭短,心情不太美妙。
他正色道:“懂什么啊你们,我能是端盘子的吗!就我这颜值,站在店门口就是活招牌,吸引一群小妹妹。”
谢澄拖腔带调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不是端盘子,改迎宾了啊。那过几天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候着啊。”
“谢澄!”周洛川气急败坏地吼了声。
下一秒,他两极反转,露出一个灿烂笑容,“再借我点钱吧。”
“不借。”
他故作伤心地对着谢澄说:“爱果然是会消失的对吗?”
谢澄:“爱会不会消失我不知道,但你没钱吃饭的话,人要消失了。”
“你知道还不借我?!”
谢澄从钱包里扯出一张十元的纸币给他。
“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再配一瓶矿泉水。”
周洛川咬牙切齿:“我谢谢你全家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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